得有人来值班。
这一天,和原先一样,是高崎和刘进值班。
而高崎穿越回来,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上午仍旧是没什么事,高崎和刘进就在钳工工房里对面坐着下象棋。
设备维修工,设备不坏他们也没有事做,下象棋打扑克分厂也不会管他们,只要不耽误事就成。
一上午,两个人下了五盘棋,高崎输了四盘。
“高哥,你今天不在状态啊?”刘进就笑他。
刘进是有名的臭棋篓子,悔棋大王,平时赢高崎一盘都困难,这回却连赢了四盘。
上一世的这一天,他们也是下了一上午象棋,刘进有没有赢过他?高崎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刘进绝对不可能赢他四盘。
高崎的心,在磨工工房妻子那里,又哪有心思跟刘进下棋?他只是重复那一天的事情,力求一模一样,唯恐改变了什么,出现什么意外。
要不是后来他想到,这下棋输赢变化了,也等于是改变了过去的事实,最后一盘强打起精神来,才赢了刘进。
好容易熬到下班,去食堂打饭吃饭。
唯一的不同,是不去单身宿舍拿饭盒。
他已经不住单身宿舍了,买房子的那个小镇又离工厂远一些。他就把饭盒放到钳工工房案台下面自己的抽屉里,直接打了饭,在这里吃。
吃饱了,在长连椅上躺着休息。
心里有事,又哪里可以睡得着?只觉得时间几乎停滞不走了,在连椅上来回翻身,折腾几回,终于还是起来,坐着抽烟。
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接连抽了五六根,心里才慢慢不焦躁了,上班时间也就到了。
上班后半个小时,磨工工段的杨连海过来,说他的131外圆磨床磨活大小头,让高崎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高崎长长出了一口气。
磨活大小头,是尾座顶尖轴偏了,打着百分表调过来就是,并没有什么难度。
只是,这调精度是个精细活,刘进干不了。
高崎就从自己抽屉里,拿了铜棒、榔头、内六角扳手一类用的着的工具,百分表干磨工的都有,不用拿。
“高哥,我还跟着去吗?”
看他拿了工具要出去,刘进就问他。
按理说,刘进维修技术不行,应该跟着去学学。
可这小子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去了也不会学,只会跟着添乱。
高崎刚进厂的时候,跟着师傅学徒,师傅空手在前面走,他拿着工具在后面跟着。
师傅修设备的时候,他得聚精会神地听师傅吩咐,看师傅在干什么,怎么干?
只有这样,师傅向他伸手的时候,他才能明白师傅要什么工具,把需要的工具,准确地递到师傅手里。
师傅拆下来的零件,他得在一边用煤油清洗干净,按着先后顺序,一件件地摆放好。
这样,师傅往上装零件的时候,他一件件递给师傅,才不会出错。
他也就是在这样的工作过程中,慢慢看明白了设备的构造,也弄懂了师傅怎么拆装设备,慢慢能够独立工作,最终成为一个合格的维修工。
刘进这一代,已经和他学徒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学徒的时候,至少要早上提前半个小时上班,把工房打扫干净,去锅炉房把暖壶打满开水,等着师傅们上班来了,好有热水喝。
刘进上班不迟到就不错,就别说提前了。
钳工基本功,锉刀、钢锯、凿锛、刮刀,这小子没一样能拿起来,连个钥匙都不会配。
修设备替师傅拿工具,想都不要想,能跟着去就不错了。
修完设备,弄一手油腻,高崎得去给师傅打水洗手,师傅洗完了他才能洗。现在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