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晗抓起钱,转身出门了。
他拿起那瓶二锅头,右手攥着瓶盖部分,左手在酒瓶子底上猛然一拍,那瓶盖就开了。仰头灌了一口白酒,在嘴里含着,许久才咽下去,拿起筷子夹菜。
一会儿工夫,张晓晗回来,手里提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了五个白白的馒头。
五个馒头一块钱,剩下九块她没给房宽明,再次坐下来吃菜。
“你不喝一杯?”房宽明问她。
她看看那个酒瓶子,高度白酒。她就摇摇头,继续吃饭。
“咱们老是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喝着酒,房宽明就和她商量说,“在里边的时候,有个老偷儿,过去家里是做早点的,他会做吊炉火烧。
那时候我就琢磨,要是出来干不成别的,就做吊炉火烧也行。我就和他套近乎,有人欺负他我也帮着他出头。
慢慢的,火烧炉子怎么做,怎么配馅儿,怎么和面,我就都打听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就看张晓晗。
张晓晗面无表情,只是顾着吃饭。
这个熊娘们儿,这辈子除了吃,恐怕也不会关心别的。能懒成她这样儿的,也算奇葩了吧?
他只好继续说:“我打算弄个火烧炉子,找外面巷子里做电焊的给焊一个就成。再弄个三轮车,把炉子放到车子上推着。另外,液化气、案板那些杂物,也都放在上面。
出门到了地方,炉子放在三轮车上不动,其余卸下来一摆,就是一个吊炉火烧摊。
咱们这一片别看破旧,可住的都是上班的工人,早晨起来,大家在家吃饭的少,都是买早点吃。这吊炉火烧好吃还价格不贵。咱们卖个,刨去成本,一个净挣个两毛钱没有问题。
咱早上就在上班的路口上卖,等上班那阵子过去了,就推着去城里热闹的地方卖。一天下来,卖二三百个应该可以。这么着,咱一天也能弄个五六十块钱,也就够咱们嚼过的了。时候长了,有了经验,知道哪里卖的快,利润说不定可以翻番,弄个三千五千的。”
房宽明说完了,张晓晗迟迟没有接话。
他就不高兴说:“我和你说话呢,你听不见是怎么的?”
张晓晗这才问他说:“你宽哥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时候去干这种小买卖,不怕丢人啊?”
房宽明就叹口气,好一会儿才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多少当年响当当的汉子,现在不连性命都没了吗?像我这种重罪进去的,能囫囵着出来,就不错了。凭力气挣钱吃饭,也没什么丢人不丢人那一说,总比像当年一样,刀头上舔血活的安稳。再说我有这个重罪案底,派出所时刻都会盯着我,有点啥事儿先怀疑我,也再不能去干那种事情了,不然很快就得重新进去。重新进去,就别想再出来了。”
“我不干,要干你干。”张晓晗干脆就说,“丢不起那人!”
屋里就沉默了许久。
房宽明强压着心头的火问她说:“咱们总得有个可以吃饭的营生吧?”
张晓晗冷着脸说:“养不起老婆,你就干脆放我一条生路,咱们离了,以后我死我活都跟你没关系,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跟我没关系,这总行了吧?”
“你个操蛋娘们儿,你是不是皮痒痒了,想找打啊?”房宽明就瞪起眼睛来问她。
她也不害怕,回嘴说:“你也知道你是重罪进去的,派出所还盯着你。你打我我一样会报警,我正好找不着离开你的理由呢。”
他回来这么长的时间,这娘们儿恐怕是看透他了。离婚她怕他狗急跳墙要了她的小命,可她也摸准了他不敢把她怎么样。
张晓晗吃饱了,抹一把嘴,电视也不看了,直接回里屋床上躺着去了,把房宽明一个人闪在沙发上喝闷酒。
房宽明当然也不想干这种只能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