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宽明正在走的盘山公路。公路一圈圈地绕着山蜿蜒上去,胡波的车只要转过山脚,房宽明稍侧下身看看下面,就会发现警车。
胡波意识到了这一点,走到山脚,就命令司机停车熄灯了。
反正摩托车上有定位器,房宽明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等他转过这个盘山公路,胡波再上山跟踪也不迟。
房宽明果然上当,以为身后没有车辆跟踪。他腿脚不利索了,只能依靠这辆三轮摩托车,去隐藏的村子,接了司老大,先跑出这片山区再说。
高崎今夜找他不到,天亮必然要告诉胡波。胡波万一派警力大举在山区搜索,他们再想跑,就来不及了。
到达行政村之后,再往他们隐藏的村子走,路就变得狭窄了很多,只有一条可容一辆车通过的水泥路,且中间有几处地方,夏天的时候下大雨,路面被冲毁了,很难通行。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摩托车里的油也差不多用完了。好在行政村的路口那里有个加油站,他把摩托车开过去,加满了油,这才往隐藏的村子里走。
山里的加油站管理比较松懈,摩托车加油不要任何证件,只要把油加到摩托车里,不带到加油站外面去就行,这倒省了不少麻烦。
房宽明到了他们住着的那个小院子外面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把摩托车停在院子外面,自己推开栅栏门,径直走了进去。
司老大已经听到了外面的摩托车声响,隐身在正屋里的门口一侧,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进来的是房宽明,这才放了心。
这逃亡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平时晚上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衣服更是不敢脱,随时准备逃命。外面多少有些动静,就得赶紧爬起来,看看外面的情况,唯恐被警察给焐在屋里,无路可逃。
房宽明进门,司老大已经坐到西屋炕沿上去了,披着一件军大衣,故意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来。
他不想让房宽明看出来,他其实早就惶惶不可终日了。
十一月中旬的山里,已经很冷了,屋里跟个冰窖差不到哪里去。他们不敢买煤烧炕,烧熟秸烟大,怕引起村里其他人的注意。屋里也没有电,不能去买取暖的电器来用。实在冻的抗不住了,才在半夜里,偷偷往外屋炉子里塞点熟秸点着了,趁着炕热乎,赶紧钻被窝睡觉。
房宽明进屋就说:“我上了高崎的当了,咱们得赶紧走。趁着胡波没来,跑出这片大山,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你慌什么?”司老大故作镇定地说,“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没杀了高崎,他老婆呢,也没杀掉?”
“杀什么杀?”房宽明气急败坏说,“高崎早就知道我会去那个平房里找他,设了陷阱,还安排了功夫好手在那里等着我,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司老大问,“打你一进院子,我就发现你走路一拐一拐的,腿受伤了?”
房宽明无奈,只得把昨晚上发生的事跟他学说一遍,然后就着急说:“老大,赶紧走吧?再不走,胡波赶过来,咱们就走不了了!”
司老大还不死心,盯着房宽明问:“胡波怎么就能猜到,咱们住在这里?”
“他不用猜。”房宽明不耐烦说,“他多少一打听,就能知道我往北来了。他只要把北面这片大山封锁住,慢慢的,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早晚就会找到咱们这里来。咱们得趁他没有封锁道路之前,先从这里逃出去。”
司老大皱着眉头问:“那你制造车祸那一回,他怎么没封锁村子?”
房宽明说:“这回和那回不一样。那回要么是高崎根本没和他说,想着自己设套抓住咱们。要么就是他和胡波一起设的这个套,所以才没派警察进山。这一回他们设了套没抓住我,就只有进山搜索这一条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