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敖泽顿时心中一惊,自己在此练枪,竟然毫无发觉有人在一旁观看,忙凝神戒备,沉声问道:“是谁?”
只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地从暗夜之中走了出来,借着工坊内的火光,敖泽终于看清那人面目,竟是藏书阁的看守老者子受前辈,连忙收起长枪,道:“原来是前辈,这么晚了,前辈怎么还没有休息?”
子受前辈笑了笑,道:“人老了,睡得就少了,出来走走。”看到敖泽手中的长枪,又老态龙钟地上前走了一步,道:“这么晚了,还在练枪?”
敖泽道:“只是刚刚铸炼了一把长枪,来试试手感。”
子受前辈点点头,又问道:“看你这路枪法是咱们太学院所授?”
敖泽回道:“正是太学院所授。”
子受前辈不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太学院的这帮教习们,也真是惫懒,只会照本宣科,就会教些枪法和口诀,枪术中最为精髓的枪魂却不提及。”
敖泽喃喃道:“枪魂?”
子受前辈哈哈笑道:“不介意把你的长枪我借我看看吧?”
敖泽怔了一下,连忙递上手中长枪,道:“前辈请看就是。”
子受前辈接过长枪,在手中掂了掂,道:“此枪铸炼的还算不错,只是这枪头有些花里胡哨的,不知是何用意?”
敖泽赧颜,道:“此枪名为‘虎鲨’,是依照尹天火教习所画的图样打造出来的。”
子受前辈又道:“哦,原来是他画的图样,怪不得这么花里胡哨的,这些炼器师总是爱这么哗众取宠,却不懂得化繁为简的道理,枪就是枪,弄了这些个枝节,反而有些四不像了。”
敖泽心中一阵惊奇,问道:“此枪可刺可削,功法多变,如此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子受前辈笑道:“原本是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对你枪术的修练多有挂碍。枪便是枪,要那么多额外功用作甚?总有一些炼器师觉着将多种兵刃汇于一体,便能增强兵刃威力,但却忘了,对敌之时,生死就在一瞬间,哪里容你去思索用枪还是用刀的招式去破敌。”
敖泽心中却是一阵怅然,自己这么辛苦铸造了这把长枪真的就是一件花里胡哨的东西……
就在此时,尹天火教习正睡得香甜,突然觉着鼻孔里一阵搔痒难耐,突然坐起身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禁揉了揉了鼻子,心里莫名其妙,以往可没有这样打过喷嚏,难道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我又没有得罪什么人,是谁这么无聊,背后叨叨人……
子受前辈看出敖泽心中的怅然,又道:“想看看我的枪法吗?”
敖泽茫然地点点头,道:“愿睹前辈风采。”可是子受前辈如此老态龙钟的样子,真怕闪了腰,又道,“只是前辈……”
子受前辈道:“嫌我老了?”
敖泽道:“小子不敢。”
子受前辈双手用力握住长枪,顿时之间有一种无可睥睨的气势从老者身上散发出来,原本佝偻的身子也显得挺拔起来,浑浊的双眼竟也神采奕奕起来。
敖泽本以为是自己错觉,可是凝神向老者看去,老者的身上的确有种不可思议的变化,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了,老者还是老者,但是老者身上那股风烛残年的老气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勇往直前的锐气。
我有长枪如烈火,
挑落星辰不嫌多。
离歌一曲酬知己,
浊酒情仇任评说。
(自己胡诌了一首诗,读者任评说)
子受前辈向前跨出一步,双手舞动长枪,这柄长枪在老者的手中,就如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时而威猛热烈,时而又温顺如处子,又像一把微弱的薪火,竟然渐渐成了燎原之势,一往直前毫不停滞,似乎要将阻碍它的一切障碍全部粉碎殆尽。
敖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