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却隐约觉得其中恐怕别有因由,勉强将激愤的情绪压制了下来,主张先扶张献诚灵柩回梁州安葬,而后再向杨错质问此事。
因举丧的缘故。山南方面与杨错交涉的使者尚未派出。
没想到杨炎、韩滉一行却已至梁州吊唁。
在这样地情况下,杨炎一行遭受冷遇实属正常。
听张献恭将全部过程讲完,杨炎的表情惊愕中又有几分担忧。
韩滉却面色如常,但精光微闪的睿智双眼,显示他也正在消化思索着此事。
“张兵马使,张将军!您二位当真认为刺杀张节度之事是杨驸马所为?”杨炎忽地出声,急向张献甫、张献恭询问。
张氏兄弟一直在留意杨炎和韩滉的反应。
听得杨炎相询,皆默然不语。
“杨驸马与张节度同朝为官,岂会行此不义之事。”杨炎面色略急地说道。
“杨大人不必担忧,若两位当真有此想法,也不会将我等带到这里……”
韩滉却是不慌不忙。和声对杨炎说道。
“说起来,我还得感激杨驸马呢……”
张献甫淡淡一笑,叹气说道,“若不是有杨驸马‘顶罪’,恐怕我与恭弟也不免受疑。毕竟,张节度前往梓州祭奠死难之议,还是由恭弟所提。”
顿了顿,张献甫继续说道:“其实,道杨驸马是行刺主谋的说法,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张兵马使所言正是!”韩滉接口说道,“张节度亡故以及山南西道可能出现的混乱,对我陇右根本没有半点好处。杨驸马正在全力应付吐蕃,防备河西与西域诸镇被切断。山南大乱,只会便宜吐蕃,驸马智谋深远之人,岂会行此不智之事!”
相比起杨炎的辩解,韩滉的分析则更加理性化,实际化。
张献恭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我与兄长所思,与太冲相仿。此事不出意外,必是他人借机嫁祸!”
杨炎倒吸一口凉气,骇然道:“幕后主谋者,用心便是极其险恶。既刺杀了张节度,又嫁祸于杨驸马,借以挑以两家相斗,分明是一石数鸟之计!”
顿了顿,杨炎急切地说道:“有如此险恶用心,又有如此诡谋之人,会是谁?”
“也许是兴州,又或许是吐蕃……”
韩滉突然说了两句莫名其妙地话。
“恩……”
张献甫与张献恭先是一怔,对视了一眼后,微微点了点头。
“若非太冲提点,倒是有些忽略兴州那位。仔细想来,确有几分可能!”张献甫拧眉说道。
“呃?”杨炎看着蒯氏兄弟与韩滉打“哑谜”,心中费解不已,急朝韩滉使了个眼色。
韩滉探头在杨炎耳边低语了几句,杨炎立即恍然过来。
“刘展足智多谋,的确有这个本事。”张献恭沉声分析道。
“此事还得劳您二位大力斡旋了。”韩滉恳切地说道,“不只是你我两家关系的和睦,更涉及到大唐的大局……”
“恩。”
张献甫沉吟片刻,点头说道,“明日,我可奏请三公子召集众官商议此事,届时杨大人与太冲可亲至。合我等之力,弄清内中原由!”
“多谢大人”杨炎、韩滉同时起身,向张献甫施礼说道。
“份内之事,何况此事也关系我山南安危!”张献甫摆了摆手说道。
“两位,”韩滉踌躇着说道,“有一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张献甫向来器重韩滉,知其见识极其不凡,如今听得此言,不禁有些惊异地说道,“太冲但讲无妨!”
“张节度身后继嗣之事若不能谨慎以对,恐山南难免一乱!”韩滉轻声将心中顾虑说了出来。
张献甫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