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军和叛贼虽然势大,但并非不可战胜。张家一门在汉中经营十数载,这便是破敌的最大倚仗。”
“想那东川军虽然强悍,但毕竟是外来之人,且段子璋本人嗜血好杀,早为世人所诟病;而梁训、梁柏之辈,背主投敌,为一己之私利陷汉中百姓于水火,必为世人唾弃。”
“夫战欲胜,无非依靠天时、地利、人和,而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而我军拥有的,正是人和。其他天时、地利,比之敌叛也是五五之数!”
李泌看出张献武意志有些消沉,为鼓舞其战心,也为把眼前较为敏感的指挥权问题避过去,笑着为他分析道,“以我之见,此次我两家能精诚携手,击败段子璋、光复汉中只是迟早的事罢了。”
“哦!”张献武果然精神大振,目现喜色,“真的如此。”
“不错!”杨错点点头,肯定李泌的话,“陛下还有旨意,念在张家功劳的份上,会给你妥善处置的。”
“朝廷如此大恩,属下真不知何以为报了。”张献武激动地跪下向杨错磕了几个头。
这话,又引起了一阵色变。
严震却看得直摇头。
随后的商谈,直接进入如何迎击东川军和梁训叛军的问题上。
张献仁看起来粗鲁,倒也是个知机的人,大咧咧地将那些不相干的人赶出了大堂。
第二日,张献恭即以自己被朝廷任命的山南西道节度使的身份,布告四方,声讨段子璋犯上作乱、梁训兄弟叛逆等等,并通告汉中士绅军民勿要从敌助敌。
斗子山隘,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和有一股股的焦糊味道。
隘口上下尸积成堆,放眼望去的一片暗红血色,几将山隘渲染如人间地狱一般。
有些破裂的大纛仍在空中迎风飞舞,发出巨大的“啪啪”声。
大将温腾望着山下绵延数里的敌军军营,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几天前,从张献良手中接过驻守斗子山隘地任务时,温腾还是信心十足,拍着胸口道守个一、两月绝对不成问题。
甚至,温腾还曾想乘着敌军远来疲惫的机会,来一次夜袭破敌,以成就自己的不世功业。
不过,现在想来,温腾直感自己幸运,没有当真将奇袭的念头付诸实施。
短短两日的防守战,温腾充分地见识到了敌军的强悍和狡诈。
至少有两次,隘口差一点就被攻破。
不过,时至此刻,温腾的心却是一点也放不下来。
敌军攻击一次强过一次,伤亡也是一次大过一次。
尤其是东川军所使用的投石车,更是守军地噩梦。
汉中军也曾得到过杨错馈赠的三十台投石车,那是杨错看在张献恭的面子和吐蕃入侵时援助的功劳上送给他们防备用的,不想后来对付严震时丢失一尽了。
虽然在使用时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但当东川军以五十台投石车一起朝隘口狂轰乱砸时,温腾才算有了切身的体验。
只能用“地狱”、“噩梦”才能形容那场景。
温腾曾亲见一名交好的都尉被飞来地大石砸中,待搬开石头时,那人整个上半身已成肉泥,场面惨不忍睹。
“大人,咱们已经伤亡了一千四百人了。再打下去,迟早全得扔在这里!”一名温腾的亲信都尉苦着脸说道。
温腾也不言语,只是沉着脸,抽出身侧地配间狠狠地插入身旁一棵树的树干里。
“大人,咱们还有没有援军?”一名军司马有些丧气地问道。
“援军?嘿……”先前地都尉嘿笑了一声,“有是有,但张献仁将军未必舍得派过来。不过,就算援军来了,又能挡住几天,看看山下的东川军。娘的,大概有三、四万人……”
顿了顿,这都尉叹气说道:“这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