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将炎并没有点任何吃食,而是立在门口同小二攀谈了起来。隐约间,甯月听见其似乎是在询问一个女子的消息,然而还未等她听得明白,黑眼睛少年已又急匆匆地朝门外走了出来。
接下来将炎径直奔去的地方则是一间银号。在银号中待了许久之后,他才又重新露面,怀中却明显多了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钱袋子。更令少女始料不及的是,怀揣着钱银的对方,竟朝着一座距离银号并不太远,却装点得颇为别致的小楼中走去。
甜水巷乃是城中有名的烟花风月之所,甫一见那小楼的模样,甯月心中便已涌起了一阵不快。待又走得近了些,她清楚地看见小楼门前挂着的招牌上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莳华馆,招牌下还立着几名搔首弄姿的妙龄女子,果真是间如假包换的妓馆!
红发少女气得狠狠一跺脚,泪水登时在眼眶中打起了转来:
“小结巴方才去银号中取的,该不会是他这些年间攒下的俸禄吧?果真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样,刚刚升了左校尉就开始飘飘然起来了!”
“甯月你先别急着生气,我倒是觉得将炎他可能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缘由才会去那种地方的。”
见同伴真的动了肝火,祁子隐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只得柔声劝道。谁知他这一劝,却愈发令甯月火冒三丈起来:
“去这种地方,除了那种原因,还能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子隐你现在就随我闯进去,把这个色坯子给揪回来!”
“甯月,我觉得还是在外面等他自己出来,不要冲动,免得惹出什么乱子……”
白衣少年还想再劝,可正在气头上的少女却根本听不进去,大步流星便朝着妓馆内直冲了过去。
莳华馆也算是暮庐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馆了。取名雅致,并不像其他青楼那般直接,却好似悠悠兰香,深得城内贵公子们的喜爱。馆内的四大头牌名气也非同寻常,分别唤作石樱、鹤堇、紫鸢、铃兰,分别是沔、宛、昶、汜四州盛产的四种名花。
不过再雅致的青楼也仍是青楼,虽然附庸风雅,但门口老鸨的作风却同别家无甚差别。其刚把将炎迎进门,回头便看见奔上前来的甯月和祁子隐,又立刻招呼起门口几位身段窈窕,面容姣美的年轻女子,将白衣少年簇拥起来朝门里推去:
“哟,这位公子可是生面孔,头一回来吧?今日可真是新鲜了,来馆中逛的公子哥儿我可见得不少,但是带着姑娘来的还真是头一遭。不过我们这儿只欢迎男人,姑娘家家的便坐在外面等吧,等你相好的完事儿了,自会出来找你的。”
祁子隐哪里见过这等香艳的场面,立刻涨红着一张脸解释道:
“您,您误会了。我,我们是来找人的。”
“来找人的啊?那可就奇怪了。通常来我这儿寻人的有三种,要么就是丈夫几夜不归,结发的黄脸婆寻死觅活上门来的。要么就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男的却死活不从,躲在红颜知己的厢内不肯回去就范。再么就是成婚已久,男人却始终尝不到女人滋味,只得另寻他法。小妹妹,敢问你是这里面的哪一种啊?这位白衣服的俊俏小哥,同你又是什么关系?”
老鸨听闻白衣少年并非是来喝花酒的,又见一旁的甯月满面怒气,意识到来者不善。对她而言,愿意入内花钱的男人自然是大爷,可若是前来寻人的女子,则大多都是要坏自己生意的,当场便冲着二人讥讽挖苦了起来。
“我呸,你污言秽语瞎说些什么!”甯月被对方说得又臊又怒,当即火冒三丈起来。
祁子隐却知道此时还不能同对方翻脸,连忙将同伴挡在了身后,继续陪着笑脸问道:“我二人今日并非是来惹事的,只不过此前见一名朋友来到贵处,心下好奇罢了。做生意嘛,讲究和气生财。不知若是肯花些钱银,是否能破例让我们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