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控制,在绝壁上撞毁沉没。
而岛上唯一的入口,则须得饶过这片暗流涌动的海域,一直驶到岛屿的正西面,方能看见一道如刀劈斧凿般开在崖壁上的豁口。唯有在涨潮时,豁口中才会出现一条供船只进出的蜿蜒水道。沿着这条水道,便可直抵掩藏于岛腹深处岩洞内,一处月牙形的海湾。
冷迦芸口中的青湾城,便是以岩洞内的那道月牙形海湾为中心,逐渐发展而成的。
眼下恰逢大潮,然而即便小心沿着曲折的内河行至尽头,船上众人依然难以看见海湾之中的情形。青湾里的居民早已于海湾的入口处,建起了一圈比帆船主桅还要高上许多的木制城墙,将视线彻底阻隔了。
而今,点着火把的塔楼上,卫兵很快便发现有不速之客到访。随着几声急促的号角,城墙上数十只床弩瞬间一致瞄向了这艘闯入的孤船。弩机上架着的粗大铁矢便如长矛一般,矢头上带着倒钩,其后还绑有麻绳。若是来船敢轻举妄动,只消片刻便能将其洞穿击沉。
“舰上的人听着,此地不欢迎你们,想活命的话便速速掉头离去!”
空中响起了卫兵的喊话,在硕大的溶洞里缭绕起来。回音令人在面对高耸的木墙时,根本分辨不清对方究竟身处什么方位。
“我是向百里的结发之妻冷迦芸!还请将前方水闸打开,放我们进去!”
紫衣女子立在船头,鼓起浑身力气高声应道。
“我不知你究竟从何处得知了百里将军的名号,可若真是冷小姐,便当知晓上岛的规矩。对不出暗语,你们今日便需将命留下!”
木墙上的人意识到对方是特意寻到岛上来的,反倒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这样一来,却让女人陷入了两难——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平日里没有多花些时间,去背诵向百里教的那些繁复拗口的暗语。然而此时想要掉头回去已然是来不及了。若是不想葬身海底,她唯有寄希望于对方的问题不要太过刁钻。
“阁下请问!”冷迦芸只得硬着头皮行了一礼,丝毫不敢露怯。
“孤岛地瘴蕃草木!”
木墙后的对方给出了前半句暗语。女子猛然一怔,随后忽然垂下了双眸,竟是吧嗒吧嗒落下了大滴泪来:
“唯有红花苦幽独!”
她哽咽着对出了暗语的后半句,竟是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将声音从嗓子间吼了出来。
女子做梦也未曾想到,向百里竟早已为她独自登岛的这一天做好了准备。青衣将军更是料定冷迦芸对不出暗语,故而特意将这句二人初上岛来时,为慰藉女子的思乡之情所作的情诗,作为其上岛时特定的暗语。
而今,便如同是二人之间特意为今日所做的约定终于兑现,又好似向百里的英魂始终都在保佑着这个自己深爱着的女人。片刻之后,前方木墙上的一道水闸终于隆隆开启,闸后一艘小船驶到近前,引着大船继续向海湾深处的溶洞进发。
得天独厚的条件,令这处藏于山腹内的海湾成了一处易守难攻的天堑。洞内密密麻麻停满了各色船只,其中绝大多数皆是寻常渔舟,只有零星几艘无朋的战舰,却明显是向百里暗地里从晔国舟师借来的。不远处的岸上,则摆满了防止敌人登陆上岸的据马与铁蒺藜。看来当年光复青湾后,向百里于岛上的布防没有少花心思。
很快,船便行至了港内一处码头边落帆靠岸。冷迦芸抬袖拭去了脸上的泪,重新踏上了这片久违了二十余年,自己曾经如故乡一般熟悉,如今却又变得有些陌生的土地。
因为顺利对出了暗语,岸上全副武装,带着面具的守卫们再未为难一行人。冷迦芸留下了九成人手负责泊船卸货,又请莫尘负责安排随行众人登岛后的各项事宜。之后,她才领着祁子隐离开了喧闹的港口,朝着溶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