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到。
惊讶之余,便展开商议。
商议之后,便达成了自奴酋宾天之后的首个一致意见——给明使来个下马威,以便在接下来心照不宣的“修好”之中,掌握主动,争取最大的利益。
祖大乐与吴三桂这些暴脾气的人,受不住这份无礼和轻视,便再次捏紧了拳头,呼呼地喘起气儿来,手背上气血充盈的青筋,显示着他们极力忍耐着的愤懑。
便连周吉袁七等几个还算安之若泰的人,都快要出离愤怒了。
毕竟是第一次出使他国,还是后金这种野蛮而又强大的部落制汗国,这些骨头坚硬,且满腔都是热血的年轻伙伴,能一路隐忍到现在,着实已经十分不错了。
于是,黄重真便不厌其烦地再次宽慰道:“时机未到,稍安勿躁。若事不可为,我们还有火药包呢。”
说着,便笑嘻嘻地拍了拍腰间
以祖大乐为首,以黄重真为核心,这是出使之前便规定好了的。
黄重真在这一路之上和辽阳城内,也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外交能力,以及野外行军生存的能力。
因此,早已赢得了众人的信服,便连军衔比他高的祖大乐,都早已为他层出不穷的技艺,所深深折服。
吴三桂就更加不用说了,满身的桀骜在救命恩人般的黄重真面前,没有丝毫的脾气。
况且,这个比之年长了一岁的少年,无论骑马射箭还是开枪开炮,都比之更加精湛娴熟。
至于袁七等袁氏家丁,既为监视又为保护,本来就在袁崇焕的授意之下,对黄重真唯命是从,除非他有反叛大明的行为。
因此,重真一行人数虽少,却像是一块坚硬的铁板一样,非常难啃不说,一不小心还会崩坏一嘴的牙。
面对众人的目光聚焦,黄重真轻轻一笑,便走到院门之前,将两扇被重重关上的朱漆大门重新打开。
然后,舌绽春雷,朝外边怒声喝道:“吾乃大明国辽东巡抚袁崇焕麾下,关宁军守备黄小贰,此番携袁帅拜帖前来,是为彼此之修好。
在辽阳,吾等已然得到小贝勒济尔哈朗的认可与接待,且隆重无比。
缘何却在沈阳,七大贝勒议政之地,遭受的却是囚犯一般的待遇?尔等自诩大金的,试问这便是你大金国的待客之道么?我呸!此诚彼娘之无礼也!
若是爷们骂错了,便给爷们弄两只整羊,一只整牛来!快些,莫要耽搁!爷们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好好地吃他娘喝他娘,小贰来了不纳粮……
对了,此乃袁帅拜帖,吾放在此处,尔大金要谈便自行取去。若无诚意,那么明日一早,吾等便自行离城,绝不打扰。
届时,要杀要剐,要阻要拦,悉听尊便。且看你八旗铁骑,能否阻我大明五十三号人形使者,外加一条大黄狗,重回大明了。”
便是以祖大乐与吴三桂的大胆,听了这番话后,冷汗也止不住扑棱棱地往外冒,偏偏又觉得郁结的心胸畅快无比,纷纷喝骂道:“说得好!诚彼娘之畅快尔!”
毕竟,都是关宁军诸将推荐的好少年,自打定注意以出使为名谍战后金的那一刻起,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好汉。
最重要的是,有着火药包傍身的他们,大不了点燃了同归于尽,有何惧哉?
事实证明,小至一人,大至一国,都是有犯贱心理的。
黄重真一番酣畅淋漓,却又在情在理的厥词,虽十分爆燃,却并未点燃后金的怒火。
反而觉得这五十三号人外加一只大黄狗,深入打了十数年仗的敌国,其行为忠勇可嘉,便不敢再起轻视之心。
正如黄重真所说的那样——快些,莫要耽搁。
拜帖很快便被取走了,整羊和整牛也很快便被送了过来,还增加了数量,十只整羊,五头整牛,而且还都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