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盛行于江南之地的蒸馏古法发明出来的呢。”
李永贞道:“他不是辽东抚顺人氏么?怎么还会江南的蒸馏之法?”
王体乾道:“李兄有所不知,此乃那只蝗虫谍战后金绕道入关之际,于承德道旁偶遇了去北方游历却又被困在了那里的南直隶顾家庄人……”
魏忠贤喘匀了气儿愤愤说道:“喝酒的时候能不提那只讨厌的蝗虫么?”
“是是是,属下知错,还请殿下恕罪!殿下,属下敬您一杯!”刘若愚忙道。
“你就不能让老夫缓缓?”魏忠贤瞪了他一眼,可还是提起了杯子。
两人碰了一杯,还未等一饮而尽,便听外边有人叫道:“公公,信王有请。”
“他不是才叫老夫回来么?怎么又叫老夫回去了?”魏忠贤郁闷尖嚷。
可沈炼似乎是个闷地葫芦,只是重复道:“公公,信王有请。”
并且,语气也加重了一丝。
魏忠贤顿时大怒道:“大胆!他叫老夫去,老夫便一定要去么?”
沈炼却依然隔着薄薄的房门说道:“公公,信王有请!”
“他这是在挑衅老夫!”魏忠贤咬牙切齿地转向几个心腹太监道,“你们怎么看待此事,信王他想对老夫做点儿啥?”
沈炼闻言,一阵恶寒。人信王翩翩少年,光明正大,顶天立地,娇妻美婢,会想对你做点儿啥?王体乾等人,却很配合地装模作样思索起来。
许久,李永贞道:“依老夫之见,不如不去。”
刘若愚也道:“是啊。你我虽是阉人,可也是只有皇上才能指挥的男人。他信王只是皇上身边一条结庐而居的恶狗,又不是皇上本尊,凭啥要去?”
沈炼听了当真是又惊又怒,这几个阉人一口一个老夫,一口一个男人,言语之间毫无羞耻,让他这个真男人都快要信以为真了,可见平时没少这样自称。
他们还将信王殿下比作了一条小恶狗,可见已膨胀嚣张至何等地步。
贴身保护天启的锦衣卫们,最是清楚这段时间信王殿下是怎样照顾皇上的,事事亲力亲为,不惜结庐而居,尚方宝剑在握,始终坚决守护。
这种行径与家狗无疑,可如二狗一般的忠犬,谁人不喜爱?
这些阉人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堂而皇之,变本加厉,己所不欲,施于他人。
“一定要为信王讨回公道!”沈炼内心怒吼,当即便以极其沉重的语气说道,甚至还将右手握在了刀柄之上,“公公!信王有请!”
“你作死么?”侍立一旁的高起潜打开房门,朝他怒吼。
魏忠贤将目光投向始终皱眉沉思的王体乾。
他说道:“公公,属下觉得,要去。”
为什么呢?
“清者自清,心怀坦荡。”王体乾朝魏忠贤比了比口型。
其实哪用多此一举,两人配合多年,知根知底。
他一说要去,魏忠贤就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于是,面对信王戏耍般的召见,魏忠贤拍板——还是去一趟吧。
虽有心有不甘,堂堂九千岁居然这般被一介信王千岁如此呼来喝去,但是真的没有办法,谁叫他的九千是自封的,而人家的一千,乃是天生便拥有的。
魏忠贤想到这点便来气:“凭啥呀?这究竟是凭啥呀?”
但是,又始终挑不出这个权利的怪圈。
沈炼百户腰悬绣春刀,手握刀柄,身姿挺拔,阔步而行。
魏忠贤紧随其后,昂首挺胸,李刘王高则偷偷地跟在后边,以图照应。
绕过重重亭台楼阁与宫墙,信王已然在望。
他负手而立,如标杆一般定在原地,沈炼颇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来,他连一寸地方都没有挪动过,甚至连鞋底的边缘都纹丝都没有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