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万人再减去三分之一的城中商户工人。种地的人应该有七十八万人吧。这七十八万人如果老老实实的务农种地,一个人应该也能种十亩地。十亩地就意味着顺天府应该有七百八十万亩的土地在种。这七百八十万亩的土地,按照一亩地八十斤的产量估算,一年顺天府应得粮食为六万万两千四百万斤。朝廷赋税为百分之十,这就意味着顺天府应该缴纳给朝廷六千两百四十万斤的赋税,折合石数,应为五十二万石的粮食。但是,顺天府每年能收上来多少粮食呢?”
房守士做梦都没想到朱常洛会跟他算这个账。
顺天府实际开垦出来的土地也绝对不止七百八十万亩,实际数字要比这个还要大的。
但是,这些土地大多都集中在皇亲国戚和世家勋贵的手里,他们都是不交税的。
所有,顺天府除了在京师里面靠着收两市的商税和入城费外,几乎就没其他收入了。
而且,京城人口百万,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京城之外的地区接济。
就拿粮食来说,京中百姓吃粮,有六成以上都是靠着运河从南边运来的。
所以,想问房守士粮食去哪了,房守士也回答不上来啊。
更何况,眼前的皇太子他就是京师最大的地主。
他的西山皇庄几乎囊括了京师以西的两县之地,这么大一片地上人口数量也早就有五十万众,但是,西山皇庄也不交一粒粮食的。
所以,当朱常洛问房守士粮食在哪呢。
房守士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个问题答不上啊。
但是,既然是皇太子发问了,房守士肯定是不能不答的。
于是,房守士说道:“殿下,顺天府收不上来田赋的。”
听闻此话,朱常洛眉毛一挑,他看着房守士的样子,说道:“为何收不上来?”
房守士道:“京师土地,大多被勋贵世家和皇亲国戚所占,还有部分是宫内的为皇庄土地。京师百姓们自己种地回报不大,所以他们要么不再种地,在京中以百业为生,要么,就投献自身,为大户耕种。为大户耕种粮食,他们除了付出一定了佃租之外,别的都不用出。”
朱常洛听着房守士的话,他也沉默了一下。因为,房守士说的都是事实。
朱常洛说道:“为什么说自己种地回报不大呢?孤看到朝廷收取的田赋也不过一年收成的十分之一。但给大户重点,光是一年的佃租就在五成左右。为什么他们不愿意自己种地呢?”
房守士见朱常洛问到这个问题,房守士犹豫一下,然后说道:“因为课税,杂税。”
课税杂税,这个朱常洛知道的,这是地方上的自行设置的税种,朝廷对此的约束力并不是太强,毕竟,地方官员虽然名义上听从中央指令的。
但是,是实际操作中,尤其是不重视经济的封建王朝时代里,这些地方官员们的权力其实是大的吓死人的。
所以,当他们巧立名目征收杂税时,朝廷几乎都是不闻不问的。
而且,朝廷的六部为了自身部门的利益,他们也会利用权力在全国收取课税,而且,这些课税还是绕过户部,自行收取的。
可见,明代税目之杂,实属罕见。
朱常洛说道:“孤知道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朱常洛继续说道:“现在你顺天府的品级已经等同朝廷六部,所以,孤也要给你一个旨意。从今以后,但凡不是户部所收的赋税,顺天府一律驳回,而顺天府自己要收什么税,立什么目,都要请示直隶总督衙门。这个你能做到吗?”
他震撼住了,因为,这道旨意可是跟京中六部作对啊。
但是当他看到朱常洛眼中坚定的目光时,房守士也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