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现在得到林放的亲口同意,陆婉秋这才彻底放心,赶紧拿了根汤匙,舀了几勺“宫保鸡丁”送进自己嘴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果断换走了詹元生手里的“陈皮鸡”。
“???”
詹元生看到手里少了一半的“宫保鸡丁”,整个人都惊了。
“陆大妹子,你怎么可以这样?”
陆婉秋乜了詹元生一眼,都不带搭理他的,快速咀嚼几下,把嘴里的“宫保鸡丁”咽下肚子。
舒坦!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果然啊,这“宫保鸡丁”,还是要用勺子舀着大口吃才叫爽快。
鸡肉的嫩滑和花生的酥脆不停的在口腔里碰撞,酸酸甜甜的调味,让嘴里始终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水果清香,挥之不去。
这奇妙的感觉,居然还会随着分量的提升不断叠加。
一大口一大口的吃下去,简直不要太爽!
陆婉秋满足的叹了口气之后,又很果断的舀了一勺“陈皮鸡”送进嘴里。
麻辣咸香的滋味完全不同于“宫保鸡丁”,哪怕同样是鸡肉,却给陆婉秋带来另一番天地。
紧接着,陆婉秋便愣住了。
她回想起了自己和吴瀚文的初遇。
她和吴瀚文在正式见面之前,其实有过一次接触。
只不过,她知道吴瀚文,吴瀚文却不知道她。
那时吴瀚文的父亲带着吴瀚文上门,隐隐约约透着有和陆家结亲的意思。
陆婉秋就在屏风后面,她只打量了吴瀚文一眼就觉得不喜欢。
没有再看第二眼。
吴瀚文文文弱弱的,穿着白色长袍,外罩一件黑底红纹金线马褂,还戴着一顶白色礼帽,一副眼镜,看起来不土不洋,很难让陆婉秋心生欢喜。
她爱的,还是那种气吞山河、霸道些的的人间伟丈夫,不爱这种文弱书生。
随后陆父知道了女儿的心思,他便隐约的告知吴氏父子,想再留女儿几年在家,想让她再自由自在的当几年女孩子,不急着把女儿给嫁出去。
哪怕彼此都留了颜面,这次初相遇,依旧算是不欢而散。
再一次的相遇,对陆婉秋来说,已经是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
可对吴瀚文来说,这才是两个人的第一次相见。
陆婉秋记得,那天她穿着一身粉色秋装,带着贴身丫鬟去寺庙上香。
半路上遇到两个八旗子弟,这两个八旗子弟极为无礼,拦下她们之后言语无状,各种调戏。
当时大清颓势已显,被洋人们轮番的欺负。
被大清依为干城的八旗子弟,依旧是纸醉金迷,沉迷在欺负汉民的快乐中。
陆婉秋的丫鬟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挡住那两个八旗子弟,试图给陆婉秋创造逃跑的机会。
可她哪里是那两个八旗子弟的对手。
哪怕这两人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二对一,依旧很轻松的把丫鬟给推倒在地。
当两个八旗子弟一脸银笑的左右包夹住陆婉秋,让她无处可逃的那一刻,她绝望极了。
周围有不少人路过,却无人敢管闲事。
哪怕大清再怎么虚弱,在底层人眼里依旧是一座无法反抗的庞然大物。
嘉定三屠,扬州十日带来的恐怖威慑,哪怕是两百年之后,依旧还是在的。
身上的枷锁容易打碎。
心里的枷锁很难去除。
面对八旗子弟,底层人民天然有种恐惧感。
那一刻,陆婉秋甚至已经想好要怎么自寻短见,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
然后,吴瀚文出现了。
他依旧是长袍马挂搭配礼帽的打扮,手里这次倒是多了一根文明杖。
他大喝一声“住手”的样子,真是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