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集回到恃迦时正好午夜,天色尚暗。 文峪学员全体入住恃迦的临时宿舍,经过两校会战的生死洗礼,所有人睡得无比香甜。 雪集现身在学院的主干道上,向四周看去,校园里空荡荡的。月色下,风声飒飒,草伏窣窣,树枝残叶哗啦啦作响。 他略一考虑,带着墨碑原地消失,继而稳稳降落在学院旁的空地。 这片偌大的荒地,是十年前北方学院废校时受损最严重的的区域,之后被清空了地皮上的所有废墟,进行了一番彻底的大清扫。 十年来,此地无人管理,落得杂草丛生。恃迦学院和附近的牧羊农民谈妥,隔三差五来此地放放羊以啃掉过剩的野草,可野草也汲取了有机肥,长得愈发肥沃。 可常年荒芜的空地,今日却迎来了客人。 雪集现身半空,只见在荒地的入口处,有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在半人高的杂草间窜来窜去。 看这矫健的身姿,纯黑的不带一点反光的制服,自然是半夜不睡觉的文峪会长。他一个人在空地溜达,这儿走走,那儿晃晃,一手拿着本子,一手夹着笔,时而陷入沉思,时而涂涂画画。 几小时前,雪集作出承诺:让审议团的“空间转移”能力者协助,把整个文峪学院囫囵吞枣地搬到这片大空地,和恃迦学院肩并肩,合二为一。 大迁移选在夜深人静时,自然是为了尽可能避免让市民以为自己看到了巨型UFO或者天空之城。 这片荒地的总面积比恃迦学院大,但形状不符,于是会长忙活几个小时,把学院规划图初步画出来了。他就着月光,看着小本本,琢磨着还要做什么最后的更改。 突然,会长察觉到身后有人,像兔子似的惊了一下,蓦地扭头,望见雪集飘在半空,明媚的身影后跟着大块黑压压的东西,就像背着一堵墙。 “诶呀呀,你神出鬼没的,真是要吓死个人呀!”会长放下心,一边走向他,一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你去哪儿了?这是带回来的啥呀?给我的礼物吗?” 雪集缓缓降落,身影纯白,语气平静如往常。 “是也不是,你好好看看。” 会长来到距离他二十米,这才辨出那石碑的轮廓。 然而不明则以,看清后,会长的脸色唰地难看至极,就如同吃鸡蛋吃得正香,结果猛地被骨头咯了牙,不仅如此,还把牙给硌掉了一块。 “喂!你你、你怎么——把这玩意儿给整回来了啊?” 他一手指着黑压压的石头,过于激动,说话都不利索了,险险咬了舌头。 “别告诉我你不告而别,就是为了回审议团总部取它啊!?” 雪集指挥着墨碑缓缓降落,在会长面前一米处落地,悄无声息。 “是的。这墨碑和北方学院颇有渊源,算是两校合并的见证物吧。” “啊!” 会长叫了一声,如惊弓之鸟般猛地蹿到几米外,让雪集有一刹怀疑自己难道不小心压了他的脚。 “喂喂,你这又是干嘛!要杀了我图财害命啊?” 雪集无奈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怕它。” 会长只觉背后发毛,话里话外充满嫌弃与警惕。 “这是一辈子的阴影,我才忘不了嘞!更一点都不怀念与它相伴的日子啊!” 雪集淡然道:“它过去帮你练就了接近于‘不死之身’的力量,算是有恩于你吧。” “有恩于我——个头啊!” 稍一回忆,会长就牙齿打颤、全身冷战。 十年前,北方学院被废校的第一年,他被关押在审议团的死囚监狱中。 他的眼中死气沉沉,毫无反光,典狱长来探查,他一连说了三遍:“请处死我。” 十日后,处刑没有到来,他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