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给这小寡妇下了套。 所以笃定人家会来找他求他。 嘴上道:“开买卖也好,牵线搭桥也罢,图得是钱,钱到就行,何必问人?” 何掌柜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人凑近些,咬着牙低声道:“公子这样半途劫道,可是坏了规矩了。” 他费了不少心机,终于把商关氏逼上绝路。 眼看就要人财两得,当然不甘心功败垂成。 一旦让商关氏喘过这口气,这个小寡妇也不是好惹的。 真要是个好欺负的女人,一个带着幼子的小寡妇,早就被夫家吞得不剩骨头了。 风沙听出威胁之意,笑了笑道:“坏了谁的规矩?何掌柜你的么?” 敢跟他提规矩?简直笑死大牙。 有空把岳汐提熘过来,让张星雨在她身上写满“规矩”,一个月之内不准擦洗。 何掌柜瞪着眼,冷冷道:“不敢。风驰柜坊的规矩,你还想坏吗?” 这四个字一出,隔间里仿佛吹过了一股寒流,静悄悄、冷嗖嗖了。 风沙愣了愣,睁大眼睛问道:“你是说,借她钱的是风驰柜坊?” 他做梦都想不到,顺手帮路人一个小忙,居然也能绕到他手下。 何掌柜以为风沙怕了,微笑道:“我只是牵线搭桥,做个中人。” 风沙听他承认,脸都黑了。 赊购军衣的是风驰柜坊,放印子钱给制衣坊买原料的也是风驰柜坊。 这么来回一倒手,九出十三归,石头榨出油啊! 他叮嘱过绘影。 宁赚大户,不侵小民;宁开条件,不要高息;宁可少赔钱,无需多赚钱。 当他的话是放屁呀! 张星雨偷瞄主人一眼,还是头回见到主人脸色这么难看,不像生气,倒像难堪。 风沙确实很难堪,墨修自居为“工”代言,结果他的手下居然逮着“工”榨油。 这跟啪啪自扇耳光有什么区别? 两边脸颊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他还有些懵,没回神呢!听得一个明显胆怯的男声道:“真是他……” 紧跟着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就说我没看错吧!确实是的啊!” 何掌柜扭头看来人一眼,脖子立时僵了,舌头也像打结了,“瑜,瑜少……” 好似鸡飞狗跳,隔间内的男男女女纷纷跳了起来,堆着笑、哈着腰打招呼。 有叫瑜少的,有叫蒲少的,也有叫副会长的。 风沙扭头打量。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来岁,瞧着有点眼熟,站在屏风边上,明显很紧张,还有点拘谨,似乎在犹豫进不进来。 女的二十来岁,着装很华丽,配饰满衣裳,长得挺漂亮,眼睛闪着光。 一只手抓着男子的手腕,一面冲着风沙笑,一面把男子往隔间里面拽。 风沙使劲瞅了两眼,无论男女都没认出来。 好在张星雨认识,忙附耳道:“元大帅家的四娘,她和姐姐三娘都住在别墅里,等着主人给她们指婚呢!” 风沙想起来了,元三娘和四娘受父亲失势连累,一个被夫家休,一个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七娘去了君山秘营,最小的女儿是宫天雪的好友,留在升天阁学艺。 三娘四娘住在枫桥别墅,等着他指婚,重新把蒲家和隐谷的关系连上。 当初让两女自己选,一在陈家,一在蒲家就行。 后来听说三娘想给陈军使做妾,四娘好像看上了蒲家二房的长子蒲瑜。 就是她那惨死的妹妹元小娘的丈夫。 想到这里,风沙突然认出来了,眼前这个胆怯的男子,不就是蒲瑜嘛! 记得这小子性子挺野,胆子挺大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怯懦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