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奕文相信赵南星不会拒绝自己,并不仅仅因为是他开出的条件让人无法拒绝。
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或许过去,他们都是声明显赫的大人物,要么是地方上的乡绅,士子,但是现在这些人不过只是流放犯而已。
他们是被流放到北港的,无论他们是否愿意,只能接受这一切。而且对于这些流放过来的官员、士子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官身!
他们早就失去了官身!
那可是他们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寒窗苦读得来的啊!
就那么烟消云散了?
他们又岂会认命?
他们又岂会甘心和那些身无分文的移民一样,在这里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出任教习,抚夷归夏!
这可是家族复兴的机会啊!
教习的身份可以让他们区别普通人,这意味着他们即便被告流放了,也不会就这么被扫入尘埃之中!
教习——这也是文人身份的标志啊!
而且还有机会出任官员!
至于可能的性命之忧!
其实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什么地方没有性命之忧?即便是去开荒种田,也有可能染上恶疾。出任教习,教化夷民的风险,也不见得比开荒种田大吧。
只需要稍加权衡,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我等戴罪之人,被流于北港,蒙施大人庇护至今,自当为大人尽力。”
在心底稍加权衡后,赵南星就做出了对自己和友人最有利的选择。
“赵先生客气。”
施奕文笑道。
“那小老儿可否为犬子讨个南海的教习之职?”
有时候,事情就是如此简单!
什么实施教化是圣人之道,什么教化四方,是圣人之教。
不过都是所谓的“大义”而已,但是在“大义”的背后,却是赤裸裸的利益!
那怕就是赵南星也不免俗,为什么他为自己儿子讨了一个南海的差事,这也正是他精明的地方。
因为南海足够远!
在北港这边有多少流放犯?
多达数千人,这些人将来如何安顿?
北港这边虽然遍地番民,到处都是番社,可一个番社顶多只需要一个教习吧。剩下的怎么办?只能像寻常百姓那样就地屯田了。
况且,这边还有猎头族,万一要是分到靠近猎头族的地方,其中的风险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去南海。
看似远了点,可实际上风险最小,曾经身为吏部尚书的赵南星,对南海的多少也是有一定的了解,当地的土人大都是仰慕天朝的,和东番岛上的猎头土人相比,那边的土人简直就是温顺的小羊羔。
况且去南海,那边竞争力小啊,只要稍微有些政绩,必定会进入宣慰使的视线中,将来入衙为官的机会也大啊。
不得不说,一任吏部尚书,让赵南星考虑的比其它人更周全。
当然了,对于赵南星的这一举动,施奕文自然是要大加褒奖的,大加夸奖一番后,自然也要特意强调,衙门对于教习的人身安全也是极其重视的。
“当然了,在教习去各地之前,必须要在传习所培训一段时间,一来是学习土人的语言,毕竟教化番夷,总是先通晓他们的语言吧,二来是学习如何与土人打交道,”
所谓“传习所”,说白了,就和欧洲各国传教士设立的传教院,那些传教士在传教院里接受培训,了解土人的风俗习惯,然后有针对性的传教。最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知道,教什么,不教什么。
在殖民地传教士的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