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分银子时,宰桑布和连夜就率兵赶过来了。
没想到银子没拿到,就要被当成炮灰去和白杆兵死战。
他如何甘心。
努尔哈赤根本不听老亲家解释,用后金大汗的口吻命令道:
“不可骑战!朕已将火炮准备好,先用火炮轰开他们的盾阵,你们冲进去杀光他们便可以了,若拖到天黑,让白杆兵趁夜逃走,大金功亏一篑!朕,就只有杀你们了!”
宰桑布和听了这话,知道没有退路,他对火器不抱希望,不相信佛朗机炮可以轰开盾阵。他心情烦躁,不想让科尔沁骑手和白杆兵死磕,死伤殆尽。
宰桑布和与汉臣佟养性关系不错,往年科尔沁来辽东贸易时,都能会这位驸马好处。
关键时刻,宰桑布和赶紧朝佟养性使了个眼色。
佟养性硬着头皮,对努尔哈赤道:
“大汗,奴才以为,科尔沁擅长骑战,不善步战,用以警戒沈阳外围,若抽调到北岸攻打白杆兵事半功倍,再说若有明军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
努尔哈赤像是听到一个极好听的笑话,打断佟养性,大声道:
“熊廷弼标兵营死绝,白杆兵死伤过半,浙兵也将覆灭,刘招孙陷入重围,现在,还有哪支明军能袭击大金用,山海关?广宁?还是宁远?”
佟养性不敢回答,低着不语。奴尔哈赤怒道:
“大金勇士能下马步战,叶赫科尔沁也能!再敢阻拦,杀无赦!”
“佟额附,你去盾阵前督战,日落后若还不能攻下盾阵,朕就先斩了你!”
佟养性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自己不过提了一句,大汗就把他当成了靶子,真是冤死了。
他感觉大汗今日有些异样,不过说不清楚哪里不对。
他悻悻退了下去,匆忙对自己的甲兵道:
“立即去找镶白旗、正红旗旗主,让他们速来这里,劝谏大汗。”
一身披甲的佟养真见弟弟被打发走,便走到努尔哈赤身前,低声道:
“大汗,眼下四门炮手靠不住,若再有炮手心生歹意……”
努尔哈赤思索片刻,对佟养真道:
“把明国炮手都换掉,用大金自己的炮手。”
佟养真接着道:
“大汗,咱们的炮手不熟悉沈阳这边的火炮用药,待会儿让他们操炮,很容易炸膛。”
努尔哈赤冷冷一笑:
“那就少放火药,炸膛也得开炮!汉人尼堪死了便死了!”
佟养真呆了片刻,心一狠,转身召集人手拉炮。
奴尔哈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到佟养性和佟养真都是为大金认真做事的好奴才。想到这里,他烦躁的内心稍稍宽慰,又想起被炸成碎片的李永芳,对范文程道:
“李额附为大金殉国,死的壮烈,要好好抚恤他的家人。”
“喳!奴才回赫图阿拉就处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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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女真习俗,兵卒将官战死,只要将其尸首带回部族,便能分到死者一半的家产,还能分到死者的妻子。
李永芳死了,他的家财肯定要被大汗暂时保管。
至于他那个长相感人的建州妻子,估计也没人想要,也就李额附这样的大金忠臣才可以和那女人行周公之礼。
努尔哈赤感慨李永芳不幸战死,身边可依靠的汉臣越来越少。
这时,一骑巴牙剌沿着浑河纵马向织金龙纛冲来。戈士哈护在大汗身前,举起短弩,虎视眈眈。
努尔哈赤认得此人,是八贝勒黄台吉的亲随卫兵。这时候,他不跟随八贝勒围攻开原,跑到几百里外的沈阳作甚?
“大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