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有了你如今所见的这一幕。”
这便是一切的真相。
然而衔月武神听到这番话后,眉头不仅没有分毫舒缓,神色反而愈加凝重。
包括旁观着这一幕的宁洛。
即便他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如平时那般理性地思考,但宁洛依旧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白蛆被截天武神称之为白尘。
而这份力量,是他短暂飞升之际,从星河中撷取而来的黑潮残渣。
没有人能真正驾驭黑潮,这是常识,也是母庸置疑的定论。
所以即便是拥有半步飞升实力的截天武神,也做不到。
他选择将黑潮的母体意识镇封体内,并与之达成合谋。
从而借白尘之力,与死气分庭抗礼。
确实,从后世的结果来看,他成功了。
借助黑潮白尘的力量,他的确阻止了死气的侵蚀,也守住了这片大地。
但......
以后呢?
“黑白对弈。”
“虽说截天武神是白子的代理人,但他却并非真正的弈手。”
“黑白二子的执棋之人,其实都是黑潮。”
“截天武神根本不可能一直镇压白尘的母体意识,他并不具备这种实力。”
“无论谁输谁赢,得利的也都只会是黑潮。而输家,无疑是望星界的众生。”
结论显而易见。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万千年过去,望星界的黑白格局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因为截天武神知道,他既不能输,但也不能赢。
但......
宁洛想错了。
因为截天武神,是想赢的。
截天武神看出了衔月的警惕,无奈地摇了摇头,垂首自语:“你知道的,我们别无选择。”
“我们察觉得太晚太晚。”
“地脉早已被死气侵占,如果没有飞升者的实力,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夺回地脉。”
“但如果没有太初道果,我们更是永远不可能真正超脱飞升,离开这片天地。”
“这是死局。”
“白尘或许是毒药,但也是救活这潭死水的唯一生机!”
截天武神的目光仍旧低垂,但语气却激愤了些许:“我们别无选择,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片天地迟早都会沦为黑潮的苗床,成为死气的巢础!”
“所以,夺回地脉,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只要能让太初道果复归原貌,那我们就可以培育出新的飞升者。”
“届时再以飞升者的力量镇压白尘,从而还天下太平!”
“这是我们唯一的胜算,也是仅存的生路。”
这大抵是宁洛见过最具创想的土着。
他的想法乍听下来其实还真有些道理,至少,也成功说服了衔月。
但宁洛是知道的。
这法子,行不通。
因为当这片天地沦为黑潮的温床之际,届时诞生的黑潮母神,他们根本无从应对。
且不论死气祓除之后,土着是否真的有能力超脱飞升。
就算他们真的拥有飞升者的实力,那就能面对完整体的吞星种吗?
绝无可能。
即便是万法界全盛时期的宁洛,拿出了超越常理的法器与神通,但也只是堪堪击败了孱弱状态下的黑龙母神,还为此几乎耗尽了全力。
但这并不怪罪截天武神。
不仅是因为他对黑潮认知的贵乏,更是因为,他的确别无选择。
对于土着而言,当时望星界的局面的确足可谓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