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不盲信江湖传言而以计试出沐王府中的小人,是谓‘智’;叔父徒手力毙鳌拜凶党,是谓‘勇’;叔父恐身在清宫有辱家门不愿透露姓名,是谓‘礼’;叔父持重恩而不图回报,是谓‘侠’;叔父为留在清宫助我反清复明大业而自刺心口,是谓‘士’;”
陈近南洋洋洒洒把陈天夸的自己都愣住了,只能在心中感叹一句,到底是读书人啊,夸人都这么好听。比起吴立身那种只会说要如何如何报答之类的,层次高太多了。
“叔父一身,仁,智,勇,礼,侠,士,六者皆备,如此英雄。复甫恳请叔父入我天地会,接任青木堂香主之位。”陈近南铺垫的也差不多了,果真提出了想让陈天接任青木堂的请求。
“复甫的心意,我知晓了。但常言道‘无功不可受’,现今我于天地会,尚无寸功可献,无寸心可表。这又让我如何有脸面,厚颜得此殊荣呢。”陈天这话听在陈近南耳中,觉得就是谦虚的客套话,他自然不放在心中。继续劝说了几回,却见自家堂叔依旧死不松口,就是不肯答应下来。
“复甫不必再劝了,非是我不知好歹,确实无颜愧领要职。我有一法,可决此事,不妨诸位听听,如何?”
“叔父如有妙解,复甫与众兄弟定当遵从。”
“前任青木堂主既然死于鳌拜之手,不若我带着青木堂的众兄弟们再杀一次鳌拜。青木堂的诸位算上我,谁取了鳌拜性命,谁来当这青木堂之主如何?”
“这倒也是个可行的法子,复甫必无异议。如此,便这么定了吧。”陈近南心中琢磨了一会也没觉得这法子有什么问题,可能是他叔父的确是想以功取位吧。
“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我在清宫之中,因杀了鳌拜心腹而被提拔成了前锋营副统领,虽是意外之获,但也是情理之中。宫里那位小皇帝已经容不下鳌拜了。因此,我也借机进言,自领了杀鳌拜的差使。如此一来,我也终于得到了鳌拜在其护卫上的所有情报。”陈天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看着陈近南等众人的脸色。他这可是明着说他要杀鳌拜不单只是为了天地会,他本来就是自己领了这个任务的。
“叔父此计真是解决了复甫一大心头之惑啊。叔父可知为何我天地会屡屡刺杀鳌拜而不成,还平白折了众多兄弟。非是我等贪生怕死或是手刀剑不利,而是摸不透那鳌拜的行迹与其护卫的底细。前次尹兄弟已经拼死杀到鳌拜身前,才发现这狗贼居然身穿一件刀枪不入的乌金内甲,这才使得尹兄弟横死而未尽功啊。”陈天看陈近南如此说,想来对方也不是很介意自己两边领任务。
“鳌拜虽然是一介武夫,然其只是在兵权谋上或是愚蠢,但在兵形势上却有着我等江湖人所不可企及的手段。其每次出行,都如同行军打仗一般,探马游哨,左右翼从。至于走哪条路,带多少人,使的何等器仗,用的哪班亲随,都是只有出行前才会知晓。更何况其身侧之人,皆是其百战练就的精兵悍卒,军马冲阵并非江湖厮杀,任你武功再高,在乱军之中也难以施展。”陈天这一番话,说的天地会众人齐齐点头。他们不得不承认,按他们以往的半路劫道,靠着自己一腔热血上去拼命的法子,是杀不了鳌拜的。
“叔父说的丝毫不差,也正因此复甫才知要行此大事,定要对鳌拜那厮了解周祥方好动手。”
“下月初七,乃是清廷伪帝顺治的忌日。鳌拜作为顾命大臣定当要与小皇帝一起至太庙祭拜。太庙不比其他,鳌拜就算是再逾越也至多带三十人的护卫。而且太庙至鳌拜府只有两条路,其中一条我会让前锋营的人在那驻守,作为护卫皇帝出行的前哨。如此一来的话,鳌拜只能走我们给他准备的那条路。我等提前在这路上设下埋伏,诸位可还有把握取其狗命?”陈天这是已经盘算好的一个初步计划,他自己就有刺杀天皇的经验,这方面他还是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