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池坐在楼外楼206包厢,焦急地等着李广森。
昨晚的经历让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出租车重新启动后,他脑子像是冻僵了,没有了任何思考,直到驾驶员说“到了”,才梦游般从车上下来。
一进家门就瘫坐在沙发里,脑子里不断闪过血腥的场面,以至把潘云杉送过来的水杯打翻,抽餐巾纸擦拭,又把潘云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扫到地板上。
“不想回家就不回,人在家里,魂不知道在哪里。”潘云杉嗔道。
他极难得地向潘云杉道了个歉,好一会儿才稳住神,掏出手机放在茶几上,惴惴不安地看着,等待着不知将命运推向何方的结果。
手机像是理解他心情,没多会儿就响了。这平时极为熟悉的铃声竟让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半天不敢接。
潘云杉诧异地看着他:“接电话啊?”
他擦擦头上的冷汗,一只手拿起手机,一只手下意识放在胸口:“喂,是我。”声音像是从嗓子眼挤不出去,哑哑的。
手机里传出蒋彦的声音:“张总,凌总出事了,正在一院抢救。”
他嘴里“啊?啊?”两声,接电话时没看号码,听是蒋彦的声音,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蒋彦大概以为他惊呆了,语气放缓:“张总,凌总刚刚在柜员机取款碰到抢劫,被警察发现时还有生命体征,送到市一院。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他回过神来,一下子如坠深渊。
他想站起来,可腿就像不是自己的,好半天站不起来。最后还是潘云杉把他扶起来,又陪他打车到医院。
在医院的六个多小时,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炼狱,心一直在发抖。直到高院长说可能醒不过来了,心才落回心脏。
张池看看手表,已经6︰30了,李广森还没到,他又点起一支烟。
第一步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如何把陈茵赶出天讯。按照原先敲定的计划,引诱陈茵儿子欠下赌债,逼陈茵动用公款,以此为由开了她。对于陈茵,他分析了很久,虽然陈茵做了多年财务科长,遵纪守法意识很强,但应该跨不过儿子这道坎。
打发了陈茵,要尽快让杨柳上位。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不让小凯疑心,最好走个自己能控制局面的民主形式。
张池手指有灼感,烟已经燃尽,尽管他只抽了一口。他续上一支,又想到警方已经展开的侦查。
一直到7点,李广森才到。
“处理了点事。昨晚没把你吓着吧?”李广森在张池身边坐下,笑着点起烟。
“总算过来了。”见李广森一副泰然的样子,张池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神经松弛下来。
“还喘气?”李广森昨晚接到张池的信息,吃了一惊,如果凌方仪除不掉,计划就全完了,而且后患无穷。他立即把郁文强召来,在这之前,郁文强已经打过电话,不过只简单说了四个字“老板,搞定”。在公司密室里,郁文强详细描述了整个作案过程,李广森听完又问了当时周围的情况,郁文强把行动前后观察到的情况叙述了一遍,他相信郁文强的观察力,舒了一口气问,万一醒了,能认出你们吗?郁文强说,那里光线本身就暗,靠近时我们已戴上面罩。不过,这个人也他妈够滑的,发现不对头就退回柜员机,还打了110,不是立即冲上去,这次行动又要泡汤。
“还喘着。不过,就是挺过关键的三天,也难醒了。”张池递根烟给李广森。
“植物人?哈哈哈,正直的凌方仪,你就天天正直地躺着吧。”李广森大笑起来。
张池没有笑,他有一种糟心的感觉。
“凌方仪不管他了,该摆平那个拿钥匙的大丫头了。”李广森见张池没有调侃的兴致,一笑收了。
“她钥匙拿久了,也不能小看。她儿子的情况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