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蓝凯欣慰的是思思渐渐好起来。可以在床上轻微动动了,可以坐起来了,能有精神说话了,思思的每个进步都让蓝凯高兴不已。
这天,金叶感冒了。
蓝凯决定让金叶休息一周,自己和薛姨轮流陪护。
晚上,蓝凯过来。
薛亦梅帮女儿擦洗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和保温桶回去了。
薛姨刚离开,一个手臂吊在脖子上的女人闪了进来。
蓝凯定睛一看,不由诧异,来者竟是那个逼着凌思思要假币的农妇。
农妇看到蓝凯也是一怔,她是看到薛亦梅离开才进来的,以为病房只有凌思思和金叶。已不能再退出去,她忸怩片刻对凌思思说:“好心人,能不能给……给点钱,我今天还没吃饭。”
凌思思看了农妇一眼,从床头柜的小盒中抽出一张50的纸币。
农妇接过正准备走,护士长进来了,见状从农妇手中夺过,放在凌思思床头柜上:“行善也要有原则。”转脸对农妇说:“你有钱给女儿买苹果手机,没钱买碗面条?”
农妇脸上讪讪的:“她同学都有,她没有人家会看不起她。”
护士长说:“我华为手机用了几年了,也没人看不起我,她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有必要去跟人家比吗?”
农妇吭哧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缩在旁边看护士长清理床头上的一排医疗器械。见护士长清理到另一边,抢一般拿起床头柜上的50元,迅速溜了出去。
护士长忍不住笑起来,感叹道:“这是一个情愿自己讨饭也要满足女儿无理要求的糊涂妈。我把话放在这儿,她养的一定是个白眼狼。”
从护士长那儿,蓝凯知道农妇每天天不亮就蹬着三轮车到市区卖菜,摔伤的原因是在卖菜路上避让大货车翻了车,整个三轮车压在她身上,幸亏被一辆警车发现,送进医院。在锦江科技大学的女儿来过2次,每次来只是要钱,连妈妈换洗衣服都不知道帮着洗洗。
护士长走后,凌思思问蓝凯:“我没有原则嘛?”
蓝凯不赞成给农妇钱。抛开他对弱势群体主张救助不主张施舍外,农妇跟凌思思伸手明显在欺凌思思善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没有阻止,是因为凌思思病着。他把凌思思床放平,被子掖好:“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现在的原则是赶快康复。”
夜渐渐深了。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清冷的夜空挂着稀疏的星星。
蓝凯睡不着。第一次与凌思思同居一室,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黑暗中,凌思思轻声问:“小凯,你睡了吗?”
蓝凯回答:“没有。”
凌思思说:“我睡不着。”
蓝凯说:“我也睡不着。”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蓝凯说:“思思,你还记得我上初中时得肾炎住院吗?你问我要不要换肾,你有两个,可以给我一个。”
凌思思说:“记得,你说换肾要亲人的才行。”
蓝凯说:“当时你说我们就做亲人。”
凌思思在黑暗中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时不懂什么。”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
凌思思问:“小凯,你在想什么?”
蓝凯说:“我在想我们小时候的事。”小时候,蓝凯常常欺负凌思思,拉拉她的小辫,拿了她的东西不还,弄坏她的玩具还威胁她不能告诉大人。
凌思思说:“小时候你还为我打过架。”
那是俩人上小学的事。俩人上的是同一所小学,而且都因为没人带,5岁就上学了。由于年龄小,在学校里时常被欺负,蓝凯天不怕地不怕,还有在学校当教师的外婆暗中关照,倒没吃多少亏,凌思思就不行了,同学们管她叫“小布丁”,经常有调皮男生欺负她。有一次在学校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