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个不停,整条街都张灯结彩,扬州期货商社和黄崇德的扬州会所开业了。
皇帝来剪彩,全城的商家都来道喜,还有一百多席流水宴,是皇上御颁的新式淮扬菜。
就连路人都可以领两个大肉包子随喜,扬州地面许久没有过这样盛大的场面。
朱厚照的会所梦终于实现了一丢丢,可他的身边却站了个“黄脸婆”。
按说就算比不上北京万达街开街的盛况,至少也应该人潮汹涌摩肩擦肘吧。
并没有!
就连准备的大肉包子都一定能领完,因为大街上没什么人。
连年来灾害不断,对大户来说不算什么,可市井就萧条疏落,扬州这样的商都也无法幸免。
大宗的盐业交易并不能惠及民众,带不动。
朱厚照发现了这个问题,普通的老百姓消费能力约等于无,让小票额盐引的发行遇到了冷场。
这怎么行?小额盐引可是沈沉鱼在床上想出来的妙计,如果女票的热情被打击,光枕头风都能将朱厚照吹感冒,得头疼死。
王文素说老百姓手里是真没钱。
王掌柜多年营商,对民间的情状很清楚:“百姓们手里最大的收入就是粮,灾害不断,就算手里有存粮他们也不敢将粮食粜出,仅仅是维持最基本的吃穿用度,唯一不同的也就南直隶苏松两府,其他地方大抵一般模样。”
简单地说就是没内需,用不着钞票。
“可苏松两府的税赋也高,除了税赋,余粮的粜出还要被盘剥一头。”王鏊说到这就打住了。
王阁老忙完了凤阳的事,终于慢悠悠到扬州来与朱厚照汇合。
其实是看完了凤阳的热闹,终于看明白这个不省心学生到底在干什么,劝是不可能劝了,担心还在。
杨慎这会也来凑热闹,研究院有了地方,却还没人,他也袖手学着朱厚照到处玩。
给他玩出了些东西,至少了解民情:“粜米的话,会被硬压着收宝钞,擦屁股都不爽利,谁愿意要这东西。”
话是没错,但听在王鏊耳中满满的粗鄙,让王鏊狠狠地瞪了一眼朱厚照。
习惯了,王鏊也就不再执着于礼节。
他是生气朱厚照将杨慎带歪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儒门天才,现在像朱厚照一样不着调,不愧是气宗,能气人。
杨慎开了盖,赵俊也就有胆量跟着说:“不仅仅税赋之外的米粮交易,其实官吏的收入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宝钞,这就是皇上发补贴前官吏穷的原因,许多人不得不处心积虑地捞油水,不然活不下去,贪鄙之门就堵不上了。”
王鏊来了个总结:“表面上看官吏的俸禄并不少,却因为宝钞的关系废了大头,只剩下米用于开支。”
朱厚照不淡定了,虽然在史书上也看到了这一节,但文字叙述过于苍白,远远不足以表达真实的凄惨。
要不是说到了这个话题,朱厚照都没想起来大明除了铜钱银钱还是有货币的。
他还随口问了句:“宝钞发行了多少?”
“无数。”王文素这个银行掌柜可是识数的。
也不用朱厚照问谁干的了,王鏊直接给刘瑾上了眼药:“宝钞是户部承印,却由内承运库发行,多用于征收民间物资,这就是大家反对织造的原因,拿走了现货,只给宝钞。”
赵俊老实到底:“其实征发民力远不止田赋那一点,不服役的话要用钱粮抵,可服役的话除了吃不饱的口粮就只能领到宝钞,相当于白白浪费了劳力,这就是百姓们诡寄逃赋的原因。”
杨慎好不容易找到了让师尊吃瘪的机会,猛地扎:“像在淮安、凤阳那样干活领到现钱的,别的地方没有。”
到了这份上朱厚照彻底恼火了:“可报到户部、工部、兵部的劳役和内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