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来,赵林是个老实吭,一切都照足了规矩,没露陷,也没叫破行藏。
朱厚照也只得正正经经地做完整个罗天大醮,系统都将这些宗教仪轨灌进了他的脑子里,熟得很。
也给他想到了招,做了科仪,朱厚照向靳贵稽首:“无量天尊,靳大人令慈已经超度清升,必会护佑家宅,还请靳大人命出家中女眷,由贫道授之以祈福之法。”
这个理由不牵强,祭祀祖先都是男拜男女拜女,内外有别。
只是靳贵依然很拘谨,那一礼他受得心慌慌。
别人习惯了没大没小,靳贵可没这个领悟,他跟朱厚照都大半年没见了。
靳贵急忙向旁边那位穿着官服的中年人道:“罗府台,醮科已毕,这边请,咱们再茶叙。”
喝什么茶,喝罚酒吧,原来是镇江知府罗循,朱厚照打算为他度身订造一双小鞋。
靳贵出去时还与夫人夏氏耳语了一句:“是为夫那最得意的学生,一定要招待好,另唤金氏前来,一起再做一个醮。”
这不就见着了嘛。
夏氏再入堂中时,带来了郑金莲。
朱厚照仔细地端详着母亲,发现她脸色红润了,也白皙了,看来这大半年郑金莲过得不错,不复当初在京中的惶惑之感。
见到朱厚照郑金莲也红了眼,却也谨守着礼仪,只福了一福,便立于夏氏身后侧。
这是规矩,侧室当然得让着大房。
可夏氏却一把拉住了郑金莲:“妹妹,左右无人,也不用避忌,正好姐姐也有话说,还请这位……法尊帮个忙。”
夏氏用上了敬语,说明她已经知道了朱厚照的身份,却并没有说破。
果然如史书所言,夏氏贤良淑德,将靳家操持得有条有理,看样子郑金莲并没有因为侧室的身份受到冷遇。
可夏氏在向朱厚照福礼之后,说出来的话却像雷霆一样劈向朱厚照。
“法尊,是这么回事,妾身这妹妹是个苦命人,家人都不在了,托庇于夫君虽能安稳,却还是孤苦伶仃,妾身就想着,妹妹与夫君虽有夫妾之名,却无其实,不如踏踏实实地再物色一个好人家,这样她能安享余福。”
朱厚照没有想到夏氏求到了自己的头上,还是让他为郑金莲赐婚,这……荒谬!
郑金莲也在朱厚照恍惚的时候压低嗓子疾声:“姐姐,妹妹不走,妹妹这辈子不想再嫁人了。”
朱厚照惊骇得猛一抬头,却只看到郑金莲脸上毅然决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