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日了,如何今日才说?你是死人吗?”皇帝又转向自己的内监总管,后者一个激灵,砰砰地叩首不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自己去领廷杖!现在就去!”皇帝喝道。
“是!”康瑞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所有宫人全都白着脸,浑身上下抖如筛糠。
当日,众多宫人受罚,罚银子的、挨板子的、送去掖庭的……皇帝甚至都没让皇后过手。
宫中各人噤若寒蝉,并深深感到,即便流言纷飞,即便皇帝或许恼了南妃,但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却丝毫不减,根本得罪不得。
皇帝亲自照看南江雪,各种东西流水一样送至雪明宫,直至南江雪的身体日渐康复,阖宫上下这才松了口气。
“小雪,母后说那赵弋表面上是她的人,实则却是沈明铮的心腹,是以才派人追杀。至于那联络你的人,你不愿说也没关系,但那人居心叵测,你不可信他。别再胡思乱想了,母后也未曾怪你。”沈明瑄对南江雪这样说。
“我希望你放下过往,生活的无忧无虑。相信朕,朕定会处理好一切,有朝一日让你不再埋于深宫,不再纠结于庙堂口舌,朕会带着你去看天元的大好河山,包括临确城的五色梅林,让全天下都看到,什么弱水三千,后宫佳丽,唯有朕身边这个光彩夺目的女子,才是朕的毕生所爱。”
看着皇帝潭水般深邃流荡的目光,以及那张英俊的、饱含憧憬却又透着些许不安的脸孔,南江雪微微一笑。
一切似是又恢复如初,南江雪依然常带笑容,只是话却少了,也不大去外面走动,更不曾去寿安宫请安。
她有时会在殿后骑骑马,去文源阁看看书,又或是到长乐宫跟大长公主饮茶,在御花园与皇帝散步。
人们的所见所感,便如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唯有无极剑剑起之时,方能让人体会到她的那种真实而迫人的凌厉果决。
秋天到了,海日诞下了一个皇子,虽是早产,但母子平安。
这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太后颇为重视,后宫张灯结彩,朝臣上表恭贺,皇帝则晋封了海日和此前得了一位公主的贺嫔为妃。
欣芙宫,南江雪来探望海日时,恰巧皇帝也在。
叙谈一时,看着南江雪逗弄着小皇子,海日因笑道,“这小家伙当真福气,一出生便得陛下怜惜,太后欢喜,姐姐又是这般疼爱,好东西几乎是一日不断地往欣芙宫里送呢。待姐姐身子大好了,再得一位皇子,兄弟俩相伴长大,同心同德,就如我与姐姐这般,那便更加是天大的福气了。”
见皇帝温柔的目光投向南江雪,神色间又带着些许伤怀,而南江雪依旧站在婴儿床边微垂着眼眸,睫毛在听到“再得一位皇子”时微微颤动了一下,海日便即移开了话题,对皇帝道,“哦,对了,昨日臣妾抱着皇儿去寿安宫请安,见太后的身子似是不大舒服,不知可有大碍?”
“早年间落下的病根了,一到换季的时候便会如此,朕已经叮嘱了太医,好生看顾。”皇帝道。
“早年的事,臣妾也曾听曲姑姑偶尔说起,还说到小五姑娘调理的法子颇为奏效。”海日说着转向南江雪,“不然姐姐让小五姑娘再去帮太后看看?”
南江雪没有说话,也没抬头,殿内的氛围一时非常尴尬,皇帝看着她的眼眸也随着这种尴尬逐渐暗沉下去,半晌后起身道,“朕还有事,走了。”说罢看了一眼南江雪,几乎是拂袖而去。
直起身,海日收回目光,看向南江雪,后者为小皇子盖好被子,竟似是对皇帝的离去视而不见。
“姐姐……可是不高兴了?”海日有些忐忑。
南江雪抬起眼帘,看着海日的眸子清澈安静。
“妹妹虽然不知道姐姐与陛下之前因何事争吵,但想来许是因为太后,如今事情过去了,可那心结总要打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