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所谓了……在刘盈补充,曹参记录的时候,远处的宫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陛下、陛下……”刘盈转过头,看到的是满脸惶急,连滚带爬跑过来的中行説。
曹参皱着眉头斥责道:“禁宫之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等下自己去宦者令韩谈那里领罚!”中行説只是气喘吁吁的看着刘盈,想要说话,但最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所打断。
刘盈心中浮现出了几分不祥的预感,双眼紧紧盯着中行説,但语气平和:“不慌,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新丰城传来消息,太、太太上皇后不好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上皇家令说,早晨的时候太太上皇后还好好地,但不知怎么的,说是有些头晕,然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如今御医们都已经赶过去了……”中行説说完,微微抬起头,只见刘盈宛如石化,整个人愣在当场,一动不动。
“陛下?陛下!”曹参壮着胆子轻轻推搡了一下刘盈。这一刻,刘盈才如梦初醒。
“备马、快、快给我备马……”
“奴婢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通知中厩令准备了快马,护驾的郎中们此刻也做好的出发的准备。”望着刘盈踉踉跄跄飞奔而去的身影,曹参的视线转到一旁如对虾般站着的中行説身上。
这个阉人,不错,挺机灵的,陛下的眼光就是好啊……曹参心如电转,但正正衣冠,也急趋而去。
毕竟他是沛县之人,再加上位居相国,这种时候自然必须到场。重要的是曹参心中很明白,这恐怕是李氏的最后时光了。
上一次不慎摔倒,已经耗去了她几乎全部的生命,后来虽然救了过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好在,给刘太公修的陵寝前几年就竣工了……只可惜,这时候马上就要改元了!
这时候出这么档子事,真是时也命也……………………………………新丰城,中阳里。
今天是大凤杯预选赛的日子,即便是站在远离大竞技场的这里,也依旧能够听到远处山呼海啸,锣鼓喧天,数不清的人为自己的主队呐喊助威的声音。
但这一切都和刘太公无关。在一帘相隔的内室,这个年近百岁,即便是帝国的皇帝也不敢跟他顶嘴的太太上皇,也如天下所有将要丧偶的老人一般,满心的悲伤不舍、悲痛无边,一双枯树皮似的老手,紧紧抓着老伴同样枯瘦的两只手,老泪纵横,浑身颤抖,显然已经不能自已了。
这时,那位垂死的老夫人,微微睁开了眼睛,似乎又有了些生机,却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是对老伴的卷恋,让她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良人,别哭……”李氏喉咙里发出含湖不清的声音,这世上只有日夜陪伴她的刘太公才能听清的声音。
只见李氏面带微笑轻轻对刘太公说道:“人活七十古来稀,如今我早就过了七十岁,也算是一件喜事,应该高高兴兴才对……”
“是是是,你别说话了。等医士来……”刘太公痛苦的摇了摇头:“这里是长安,医术高明者比比皆是,他们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我,我舍不得你……”
“不要那么贪心……”李氏的目光从刘太公身上掠过,看一眼挂在衣架上,金凤盘旋、明珠璀璨的一套吉服,有些骄傲的说道:“从古至今,有几个女人能穿上这套皇后的礼服?”她边说,视线又转到刘太公身上:“又有几人能与自己的良人白首相携而终?”刘太公老泪纵横,挤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这都是你应得的……当年刘季那小子吃野果子卡住了,要不是你发现及时,把他倒着拎起来怕打几下,他早就噎死了,哪还有现在的皇帝、嗯,太上皇?”房间外,刘邦脸黑如炭。
这么多人呢,这老头又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