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的心情好了许多,比那日在辛夷药坊,更是开朗。
她瞥一眼辛夷,神神秘笥地坐到她的身边。
“沉玉瓦子最近出了个新的诸宫调,说唱的小生很是俊俏,你可要去看?”
诸宫调是一种说唱伎艺,由多种宫调、多曲联成一套宏大的套曲,表演时讲唱结合,情节复杂,篇幅较长,像是一个长篇故事。
前阵子辛夷去听过一个志怪诸宫调,觉得很有意思。就像看电影一样,戏里的演员要是俊俏好看,就会受到无数人追棒,有如后世的明星艺人。
辛夷想了想:“去。”
曹漪兰道:“那等下我们同去。”
二人在药坊里用了些点心,辛夷和安娘子交代一番,便和曹漪兰同乘一辆马车,朝沉玉瓦子而去。
良玉瓦子没有锦庄瓦子那么大,那么华丽,位置也稍为偏僻,但里面也有十几个勾栏之多,生意也毫不逊色,而且,锦庄瓦子以姑娘好看、伎艺精湛见长,良玉瓦舍却因清秀俊俏的小倌在士大夫中间广为流传。
车夫在街外停下。
曹漪兰和辛夷说笑着进去。
这个时代的人去勾栏瓦舍看戏听曲赏杂技,就像后世的人吃饭唱歌看电影一样常见,虽然少有女客,却不是没有,因此,她们带着侍卫和丫头进去,头戴帷帽,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并没有引来注意。
曹漪兰让丫头佩儿去打听一下,就找到了表演诸宫调的那个勾栏。
勾栏门口挂着招子,写着当日的诸宫调和说唱艺人的名字。
“青玉公子的《洞仙歌》真是一绝,闻者伤感,听者落泪……”
“难不成你是听唱来的?不是因为青玉公子长得俊俏?颇有几分广陵郡王的风采?”
“青玉公子那种教坊司的艺人,怎可和广陵郡王相比?快莫说这些话了,皇城司的察子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要你的命呢?”
那人抹了抹脖子。
另一人当即抿住嘴巴,紧张地四下打望。
曹漪兰朝辛夷看了一下,低低地笑:“你可听见了?任是再俊的男子,也越不过九哥那道坎去?”
辛夷笑了笑,没有搭话。
勾栏的腰棚里早已坐满了人,窃窃私语着,看那模样都是冲着青玉公子而来,其中不乏女眷。
果然是当红名角。
“走吧,我们上神楼。”
曹漪兰挽住辛夷的胳膊,慢步轻摇往里走。
神楼便是包间,和腰棚相比,相当于VIP和普通观众席的区别。
踩着木梯往上走,辛夷一直留意着腰棚里的动静。
冷不丁听到曹漪兰呀了一声。
“小叔,你也来了……”
辛夷略微一怔,回头便看到曹翊。
一袭柔蓝对襟袍衫,大袖轻盈,长发束皓白玉冠,衬得男子眉目柔和,温润得像一块碧玉。
曹翊不满地扫一眼曹漪兰,朝辛夷行礼,“郡王妃。”
辛夷颔首还礼,“曹大人。”
曹翊让到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曹漪兰拉着辛夷便要过去,曹翊却突地朝她们开口。
“去朱雀席吧,那头坐满了。”
神楼上的青龙、白虎、朱雀、神武分属不同的四个方位,尤以青龙为尊,正对戏台的方向,方便观赏。
曹翊让他们不要去那边的原因,简单来说,就是有更尊贵的人包了场子。
曹漪兰看向曹翊,嘟起嘴唇,“哦。小叔在这里,都得不到一个好座吗?”
这时的曹漪兰倒是有几分做姑娘时的娇纵。
原因无他,百戏杂技由教坊管理,而教坊又归属殿前司,有固定饷糈,吃的是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