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垂帘听政。
谁是老二?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吧?
李福道:“正是。”
一念和二念早已等在门外,身着孝服,双眼红彤彤的,肃然而立。
曹玉觞面容黯淡了几分,“阿九,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一并说来,能满足的,哀家都会满足你。”
坤宁殿里的凄清与福宁殿的哀泣各不相同。
殿内静悄悄的。
“用你的命,换小娘子的命。朝堂上的形势你比哀家看得清楚。此事不给一个说法,哀家是顶不住压力的。但如果你死了,想来大家也不会再为难她们孤儿寡母。”
曹玉觞闭了闭眼,悲凉地叹。
“你们护好阿奶。”
一念和二念齐齐应是,赵玉卿眼巴巴看着儿子随李福离开,死死绞住手绢,才没有哭出声来。
傅九衢慢慢走过去,在高淼身侧停留一瞬。
你要做什么?警告你,不可乱来!
“等郡王到了福宁殿,一切就知晓了。”
等马车驶远,傅九衢才撩开帘子往回看。
“别人那是千古流芳,我呢?”傅九衢徐徐笑开,嗓音低哑,“徒留一个骂名罢了。”
曹玉觞震惊地看着他,久久才反应过来他所求的是什么。
耳边是母亲低低的哭声。
门外传来高淼的声音。
“我会照顾好弟弟和妹妹的,家里有我,你们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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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里缟素一片,白茫茫看着满是凄凉。
曹玉觞抿着嘴唇,与他对视片刻,叹息一笑。
傅九衢:“那往后,请太后多照顾她们娘几个。”
他侍候赵祯这么久,感情很深,看到傅九衢,抹着眼睛恨不得再痛哭一回。
她已经来坤宁殿求见曹玉觞三次了,每次都被侍从挡在门外。
曹玉觞抚了抚手上的戒指,平静一下呼吸,这才道:“哀家会的,你先下去吧,去给你舅舅磕个头,等你舅舅大敛后,再来办你的事。”
妻儿老小,全系于他一人肩膀……
··
深宫寂静。
你要不死,我能决断个什么?驼峰岭的生死门都让你破坏了,我上哪里去决断?我看你呀,就是故意堵住我的出入,想独占辛夷。
曹玉觞望着傅九衢。
李福顿了片刻,叹息一声追赶上去。
谁是老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了,看到你就烦人。我要出去搬救兵……
那就一言为定了。你给我一次死亡的机会,我发誓将故事重写!
一念和二念默默跟随在侧。
“郡王……您要节哀啊。”
傅九衢微微眯眼,“太后就说,要如何才肯放过我娘子吧。”
“乖!”傅九衢抱起女儿,在她额头上亲吻一下,“乖乖在家里,等着爹娘回来。”
十一,十一,十一,我气死你。我不仅叫十一,我还天天抱十一。如何?你奈我何?
然后,掉头而去。
“新皇即位,朝事不稳。今儿早上那皇帝还闹着不肯登基,还说什么要为先帝守丧三年才肯主政,哀家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看,他在臣公面前,毫无威仪,半句话都说不上……哀家虽然有几分脸面,奈何参你的札子都堆成山了,再遇小娘子入宫问诊这事,莫说先帝不在了即便先帝爷活着,也不一定压得下来。哀家一个寡妇,可怎生是好?”
“哥哥也不去,有哥哥在家里陪你,不好吗?我们骑大马……哥哥让你骑大马好不好?”
三念带着弟弟妹妹送他们上马车。
“你舅舅这一生着实可怜,民间百姓还能有个儿子送终,他却要孤单单一个人,走那黄泉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