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手机是通的,但始终没有接。
沈周懿叹口气,抬头看向窗外摇曳的艳丽玫瑰,这几天没有精心打理,有些已经泛黄,不再那么美丽。
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十几岁的时候正是一个女孩子爱美的时候,她被沈家抛弃,在疯人院被虐待,精神被摧残,在某个夏夜坐在路边,看着晚归的少女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怀里捧着美丽的玫瑰,笑的那么漂亮。
那是她第一次对一种花喜欢。
因为她羡慕那女孩子可以那么发自内心的笑。
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就是那天,她在那路边坐了很久。
是小舅来接的她,带来了一朵玫瑰。
他说:“我们阿懿想要的,都会有。”
“你也会像这玫瑰一样,活的坚韧美丽。”
那是她收到的第一朵花。
正如小舅说的那样,她想万丈光芒,不愿意再在淤泥里活着。 从记忆里抽离。 沈周懿放弃了给沈召卿打电话。 小舅鲜少会不接她的电话,现在看来,大抵……是发生了什么。 她揉了揉酸痛的眉心,给裴谨行发了一条微信:什么时候回来? 他很快回了过来:两小时之内。 沈周懿想了想:我去找你吧。 好一阵子,他发来一个地址。 是裴家主宅。 沈周懿一诧。 该来的,还是要面对。 乘车来到了裴家。 在那扇恢弘的门外,她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他穿着算是正式,却又在他身上变得慵懒的白衬衫,月光稀薄,却格外偏爱的落在他身上,染了一缕清白。 只是,现在的他咬着一根烟,浑身散发着一种言说不了的消沉味道,颓靡的好似天之将塌。 沈周懿顿了顿,走过去。 裴谨行适时地抬起眼。 在昏沉的夜色里看她:“怎么也不在家休息?” 沈周懿说:“想你。” 裴谨行像是被这句烫了下,他干脆掐灭了烟头,他学什么都快的很,明明没抽几次,却行云流水的洒脱。 他动了动脚步,弯腰躬背在她眼前,喉结颤动,喉音沉沉懒懒:“姐姐,撒娇啊?” 沈周懿润了润嗓子,眼眸清亮:“会别扭吗?” 他这回低低淡淡地笑起来,眼尾漾着恣意之气,多么的意气风发。 “有点。” “欸。” “但受用。” 沈周懿原本的坏心情,终究还是破了口子,唇畔微微翘了翘。 但也只是一瞬。 正因为如此,她才心中宛若被粗粝的砂纸打磨着。 她想要他活着。 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热烈轻狂的活着。 他本该如此的。 裴谨行站直,仍旧一身的散漫,他说:“现在我还得回去,要不你先去我院子。” 他下颌微扬,示意身后:“还在闹着。” 二房的事虽然没有殃及他人。 但是也算是一个警钟。 重重地敲击了族里每一家,他行事果决杀伐,不顾亲情的事,让那些人从心里发寒发麻,担心下一个就会落在自己的头上,自然不对付的言论和声音会多起来。 沈周懿明白当下的境地:“那些人想怎样?” 裴谨行单手抄兜,似是轻哂了下:“觉得我损害了家族利益和形象,完全不顾大局,在全国人面前让裴家抹了黑,说我年纪小,做事不经考虑,希望我老子继续将我送到国外教育教育。” 他这样的年纪,在能力和社会地位都极高的情况下,会有妒忌与争执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