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焕然一新的老人交到了徐大娘手里,后者连连感激,取出了刀片开始给儿子修脸。
黄粱站在走廊,看了一眼屋里的母子两。
七十九岁的母亲,六十岁的儿子,两人皆是一生苦难。
黄粱下意识的去摸兜,发现没烟了,揣上手机就往楼下走,在楼下超市买了包两元的大前门。
蹲在超市门口抽烟的黄粱看着来往人群。
边上是两桌打牌的居民。
“老王,你今天不是上医院看腰去了么?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呗,半死不活的吊着受罪。”
“年纪大了,这腰突是真要命。”
“唉,我这还算好的,今天我碰到住21楼的徐珍,那医生护士七八号人都拦着要她立马住院,她那肺癌已经不行了都。”
“徐珍啊?啧啧,可怜啊,当年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被拐卖了不说,还多了个痴傻儿子拖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怎么撑下来的。”
……
蹲在牙子上的黄粱手指一抖,半截烟掉落在地,心脏骤然一缩。
突兀的。
他见到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楼梯走下。
“嗯?”黄粱愣住了,一身笔挺中山装的老人站在他面前,正是徐大娘的儿子,他一如既往的笑着。
他怎么下来了?
一个人?
黄粱下意识的去看他的双腿,没有脚铐。
再然后,他竟然开口说话,从善如流,“小黄,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对我们娘两的照顾了,你是个好人,以后肯定会有福报的。”
黄粱只觉得脑子轰隆一下。
他下意识的想要张嘴说些什么,但根本说不出来,忽然间,他面色剧变,立马回头。
果然!
“自己”还蹲在马路牙子保持着抽烟的动作!
身形虚幻的黄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人缓步往前走去,脚步轻快,如是解脱。
刹那之间,灵魂归身。
青年霍然起身,拔腿就朝楼上飞跑,拥挤楼道的人群被他挤得七零八落,骂声不绝。
一连跑到二十一楼的青年气喘吁吁,他顾不上休息,一把推向那扇老旧木门。
门没有锁。
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上,躺着换上中山装的老人,在他胸口,插着一把黑色匕首,大红衣服的老妇人默默的坐在他身侧,紧握着他的手掌。
鲜血浸红了两人的衣服。
他还保持着黄粱先前见到的笑容,而老妇人同样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慈祥笑容。
黄粱颤抖着跌坐在地,他难以置信,难言的恐惧吞没了他。
是那把刀!
————
警笛呼啸,人声嘈杂。
黄粱作为第一发现人,也被带回了治安局内,他显然精神恍惚,跟随的治安员只当他是见到这般场景被吓呆了,并未着急第一时间询问。
半天后,黄粱终于回过神,来回一番问答后便被安排到了休息室。
关于刀的事情。
黄粱没说。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说!
这就和他能灵魂出窍一样,都是这个世界不该出现的秘密。
休息室内的黄粱思来想去,突然起身,“我能去看看徐大娘吗?”
门口的治安员皱眉摇头,“她现在正在审讯室里,外人不能接近。”
顿了顿,治安员突然鬼使神差,说道,“不过你作为本案关系人,可以去监控室内看。”
黄粱立马跟上。
屋里的三个屏幕上都播放着审讯室里的画面,身着花红大袄的老妇人静静坐在椅上,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沧桑痕迹。
两个办案的治安员端坐在对面。
“姓名:徐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