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别院名曰“幽兰小居”,虽冠以“小居”之名,实则庭院深深,广袤非凡,尽显幽雅之韵。
陈天九紧随周千机之后,自箫凤儿母亲居所的幽静小屋中缓缓步出。
两人穿梭于曲折蜿蜒的回廊,踏过隐秘幽深的小径,半炷香时间悄然流逝,终至西院。
踏入这方小院,顿觉鸟语花香,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布置得既恬静又不失高雅。
树影婆娑间,轻风徐来,携带着丝丝凉爽与惬意,令人心旷神怡。
几间别致厢房错落有致,隐匿于葱郁绿树之中,更添几分宁静致远之感。
然而,周千机并未让陈天九过多沉浸于美景,反而加快步伐,引领他走向水池旁的凉亭。
凉亭之下,碧波轻漾,鱼儿自在游弋,一派祥和。
周千机立于亭前,忽地转身,背脊微弯,双手抱拳,向陈天九深深一礼,语气中满含诚挚与感激:“先前一路行来,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还望天九真人海涵。您不辞辛劳,替晚辈前往流溪村,此情此恩,周某铭记于心。”
陈天九见状,脚下微移,侧身避让这一礼。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故作嗔怪:“周老前辈言重了,此事本因晚辈而起,此行亦为晚辈分内之事,何足挂齿?只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前辈未曾提及与徐老前辈的过往,是否信得过晚辈,认为我能自行化解?”
周千机闻言,嘴角微抽,迅速掩饰,故作惊讶:“天九真人何出此言?莫非那徐家妹子有意刁难?”
陈天九微笑不语,心中却暗道:“这老狐狸,演技不俗。”
周千机长叹一声,一拳捶掌,眉头紧锁,开始在凉亭内踱步。
他一双老眼不时地瞟向陈天九,自言自语:“这不应啊?天九真人您身份尊贵,这徐家妹子又非不通情理之人,其中恐有误会。”
陈天九瞧他演得煞有介事,心中暗自好笑,表面却不动声色,轻摆手道:“罢了,此行虽有波折,总算不负所托,已将流溪玉蟾借来。”
说着,他伸手入怀,缓缓取出一黑色布袋,递向周千机。
周千机眼前一亮,急步上前,目光紧锁布袋。
陈天九将布袋递给他,周千机双手颤抖着打开,只见两粒药丸赫然在目,正是他赠予陈天九的断脉再续之药。
他脸上兴奋转为愕然。
陈天九轻笑,解释道:“此药太过珍贵,晚辈未敢轻用,特原物奉还。”他目光深邃,似有深意,“前辈之虑,晚辈已领。”
周千机闻言,面色微变,尴尬难掩。言下之意,他自然领会,若非他顾忌徐秋意一手能断人经脉的绵柔真气,又何须如此?
陈天九见状,不愿过分相逼,点到即止。他轻轻从颈间取下一枚吊坠,正是那温润如玉的流溪玉蟾,在日光下泛着淡淡流光。
周千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掠过那玉蟾,落在了陈天九脖颈间另一物件上,一枚漆黑戒指随着流溪玉蟾的拿出,隐隐在那衣领缝隙中浮现,流淌着幽光。
周千机与天墟观渊源深厚,一眼便认出那是天墟观掌门的信物。
天墟戒!他瞳孔一缩,心中震撼难平。
他虽凭着对先天真气的了解,早有猜测,但此刻确认,仍难掩惊讶。
陈天九如此年纪,竟是武林巨擘掌门,实属罕见。更令他钦佩的是,陈天九此行竟能忍耐不露身份,不以权势压人,仅凭自身手段借得玉蟾,其内敛与坚韧,令人赞叹。
周千机看向陈天九的眼神,由尊重转为由衷的敬佩。
他伸手欲接玉蟾,同时心中暗道:天墟观有此传人,何愁不兴?
然而,就在两指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