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他还看不上……
底层公务员的无奈,体制内的迷茫和焦虑,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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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酸考公路
在没有获得令人羡慕的身份之前,考编曾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鑫磊2017年毕业于山西十八线小城里唯一的一所二本院校,那也是他的家乡。他一毕业就被老爹捉回去放羊,没错,他家开着个羊场,养了一二百只羊,人手不够只能现找亲儿子出力。鑫磊也不反抗,在完全不知名学校的法学专业念了四年,最后全系能过法考的人只有一两个,他完全不抱希望,当律师还不如回村帮衬家里。
小城市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鑫磊只能一边放羊,一边考编。自学了一年,国考省考事业编,教师银行三支一扶,军队文职国企央企……只要有编他就争取,可每次总是差几分上岸。他情绪也越来越波动,经常不和人交流,社交能力也退化,他意识到这样不行还是得出社会,结果苦于没有工作经验,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营生。他托了朋友,在给一家律所问到了助理工作,每个月工资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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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加学习的组合考了一年也不行,依旧差几分,他不知道到底是差在哪里。心情也越来越焦虑,几乎彻底消失在了社交网络,连朋友信息都很少回。第三年他决定破釜沉舟。问老爸拿了一万块钱,自己进县城租了房子报了班,想着再考不上就彻底放弃。他报了全省最偏远的地方,利用好性别优势,只选最小竞争的岗位,拼了,他告诉自己。
史文强也有类似的经历,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确定了考编制。并没有任何人为他指点,是他所学的专业实在太难找工作了——法医,刑事现场进行司法鉴定的特殊工种,医学院里唯一神秘的存在。
他来自农村,家里没有人上过大学,能给到他有价值的报考经验。他自己瞎填的志愿被调剂来的。当他了解到只有北上广深极少数商业司法鉴定所有这个岗位,剩下的绝大部分人都进入了政法队伍中,他不得不提前准备考公。
2018年他第一次考,失败了,为了保留应届生的身份再战一年,他不找工作,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每天蹭大学的图书馆学习,两年后依旧没有什么结果。问家里拿钱拿到已经不好意思,他被迫走向社会,找了份政府临时工且干着,剩下时间全心备考。海南云南四川江苏,只要有岗位他就参加,天南海北各考遍全国,哪里能上岸哪里就是他的家。
三年,飞全国的机票酒店报名费,粉笔中公华图培训费,协议班、冲刺班、面试班乱七八糟各种班,已经不知花费了多少。“那段时间几乎夜夜失眠,看着同学们都发展的很好自己一无是处”,不安是他考公路上最大的情绪,再考不上他真的要彻底崩溃了。
为什么人们把考上形容为“上岸”,大抵是每个考公人在抵达之前如同深海溺水,完全不知自己的未来。或许能逃脱这里的唯一方式就是做题,题海中挣扎然后上岸。
为了“上岸”,来自广东的95后女孩佩怡也花费了巨大代价,至少可以量化的就超过了5万元。
2021年,她闪婚闪离,为了让前夫家瞧得起,拿着前夫赔偿的钱报了家附近全封闭的公考班。吃喝拉撒住全在里面,剩下时间就是学习,没有周末没有节假日,甚至连过年都是在机构过的。学校所有老师都是全职,报考岗位更是一对一替你把关,人家宣称只要进了这里认真学,就没有上不了岸的。
当然,还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了的,必须有熟人推荐。考上了补齐的合同费,考不上扣掉你吃喝住宿费让你二战。一群年轻人迎卷而上成为答题机器,不断刷新着公考分数上限。
“在那里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