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浑身包得像个木乃伊,只有脑袋露在外面,明明有几分诙谐的场景,可国崩看着却只觉得眼酸。
身上痛得像是被几十匹马踏过,程言却不顾及自己的伤势,挣扎着从被子里伸出被绷带缠满的手。
“我旁边的人呢?除了丹羽,我旁边不是还有一个人?他在哪里?”
程言指骨用不上力,只能虚虚握着国崩的手,眸光闪动,显露出几分脆弱。
国崩轻轻把程言的手塞回被子,“你都这样了,还管别人做什么。”
程言眼神更紧,“你就告诉我吧,他人现在在哪?”
国崩看着程言苍白的嘴唇,有些负气地偏头。
语气硬邦邦,“我不知道。”
程言愣怔一瞬,按着床就要翻身下来。
国崩立刻按住他,程言浑身都没有能下手碰触的地方,只能勉强扶住他的肩膀。
“你想死是不是?”
程言眼圈登时变红,带着祈求看向国崩。
“求你告诉我他在哪。”
国崩脸色难看,“你先躺回去。”
八重神子看着两人要争执起来的样子,单手环抱胸口。
“小家伙,别为难咱们家雷电国崩同学了,他的确不知道,我从稻妻城外的医馆找到他时他的手臂已经被那御舆长正砍伤,让他休息他都不听,紧赶着去踏鞴砂找你。”
八重神子停顿一瞬,对上程言殷切的眼神。
“我们见到你时那里只有你和那个叫丹羽的小子,你浑身都是血,这不,立刻就把你接过来救治,至于你说的另一个人,的的确确没有见到。”
“不过……回来给你上药时,你身上的伤口倒是有被处理过的痕迹,兴许就是你说的那人做的吧?”
程言心尖一颤,方才不觉的伤口现在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垂眸看着身上缠绕的雪白的绷带,程言眼中挂上泪,却是笑了出来。
“哈哈,我该高兴才对,他还愿意给我处理伤口,没让我死在那里。”
周身笼上绝望失意的情绪,与赞迪克相见后内心的不安完全释放出来。
“可他还是走了,还是不愿意面对我。”
沉郁伤心的情绪自程言身上蔓延开来,八重神子看着程言失魂落魄的模样,和国崩越加黑沉的脸色。
抬步,伸手,拉着影离开。
屋门被合上,国崩心内堵的一口气总算可以重重释放出来。
伸手,捏住程言裹得看不清原貌的手,狠狠用力捏一下。
指骨仿佛都要碎裂,程言却一丝声音都未发出,只抬眼看着国崩,眼中积蓄的泪水无任何遮挡,像开了闸的洪水,不断往下流。
“我好疼。”
语气哽咽着,程言却没有抽回手,任由国崩出气。
国崩恨铁不成钢地把程言的手塞回去,“疼?那你长记性吗?你不要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丹羽弄的,那现场除了丹羽,另外一个就是你现在依依不舍的人吧。”
边说边观察程言脸色,国崩牙咬的更紧。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他把你伤成这样,你现在应该狠狠给他记下一笔,来日报复回来,哭有什么用!”
程言被吼得一抖,抬手给自己擦眼泪,手骨疼痛使不上力,脸上被抹得乱七八糟,却还是梗着脖子给赞迪克说话。
“是我自己跑到他刀下的!他才不会忍心让我受伤,他给我包扎伤口了!”
国崩眼皮跳动,额角青筋凸起。
“你身上的伤口是我给你包扎的!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做了亏心事只知道跑,他对你有一分一毫的在意吗!”
程言眼眸闪动,眼泪停止分泌,顶回去的话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