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只问殿下一件事,非是陛下要问,而是咱家要问,世子殿下若说,便说,若不说,咱家就不追问。”
“公公你问。”
“为何要惩治太仆寺。”
齐烨反问道:“为何不惩治太仆寺?”
“因何事?”
“刚刚段主事不是念了吗,赟老大人也念了一遍。”
文德深深看了眼齐烨:“倘若没有昨日陈尚锦一事,世子这般说,咱家会信,现在世子这般说,咱家不信。”
“那就没办法了。”齐烨耸了耸肩:“事实就是这样,公公不信,我怎么解释都没用。”
“卓统领不在京中吧。”
“是吗。”齐烨一副装傻充愣的模样:“不道啊。”
“昨夜,卓统领派人送入宫中一封信件。”
齐烨神情微变,这件事他倒是不知道。
文德自顾自的说道:“这信,是交给咱家的,信中所写,今日宫外会出乱子,这乱子因他而起,与旁人无关,事后,他认打认罚,免去官职、关押天牢,无论宫中如何惩戒,卓统领都无二话,既宫中顾忌重重,那便应有人挺身而出,挺身而出之人非是他,可他这亲军统领愿承担一切罪责。”
“然后呢?”
“没有然后,咱家一头雾水,不知为何这信件要交由咱家手中,而非陛下,更不知这所谓乱子,又是何意,咱家,苦思冥想了一夜。”
说到这里,文德转身望向养仪殿:“原本刚刚咱家想的是,原来是这个乱子,这乱子太大了,可转念一想,若只是捉拿太仆寺一应官员,铁证如山,何须大动干戈,更不值得卓统领押上官职与陛下信任,最终,咱家又想到了信中那力透纸背的四个字,顾忌重重,宫中,顾忌重重!”
说到这,文德突然转身朝着齐烨施了一礼,大礼。
“世子殿下,费心了,请受咱家一拜。”
齐烨连忙让开了身,不断摆手,依旧装傻充愣:“文公公说什么呢,怪怪的。”
文德施完了礼,没有深究,道:“无论因何而起,乱子,终归是闯下了,大祸,也是闯下了,陛下断然不会轻易揭过,殿下还是稍待片刻,待陛下有了决议。”
说完后,文德就这么离开了。
齐烨望着文德的背影,面色平静。
因为阿卓的那封信,文德已经猜出了因由,既然文德知道了,天子,也会知道。
是啊,天子岂会不知,岂会猜不出来,别说他了,连赟乘泰都猜出来了。
养仪殿中,君臣二人对坐。
天子没好气的说道:“安心便是,朕哪会真的令人将那混账东西活活打杀至死。”
赟乘泰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天子不会这么做,除非老六这皇位不想要了。
“那便是说,齐烨如此大动干戈是因太仆寺掌管马政一事?”
“应是如此,老臣早在多年前便知晓一二,太仆寺可谓无法无天,国库购马的钱财,不知被他们贪墨了多少。”
“此事朕也是预料到了,张瑞山在朝堂上提及了太仆寺殴打了马贩,紧接着那欧玉书便上书请辞,古怪的紧,之后朕命抱刀司彻查,这几日却无音讯,想来是查出了猫腻。”
说到这,天子又开始气哼哼了:“混账,统统是混账,既是查出了猫腻,不入宫通禀反而先去寻了那齐烨,这亲军统领叫朕如何再信任如初。”
赟乘泰摇头苦笑:“皆是少年人哪里知晓轻重,想来是卓统领觉着即便告知了陛下,陛下也是无可奈何。”
“胡说八道,连齐烨都能寻到法子惩治这群贪官污吏,朕难道会束手无策吗。”
赟乘泰选择不回答,怕老六急眼。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