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进入河南郡后,发现李密的瓦岗军四处调兵,末将推测,他很可能会攻打洛阳,故多留了些时日,在河南郡观察敌情,让主公担心了。”提起这事,张须陀一脸歉意,脸红到了脖子根。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红汤喝多了。
许牧点点头,皱眉道:“前两天,万民城打了一场阻击战,消灭敌军千余人,筑了京观,还在老杨的指挥下,一夜之间建成了百仞纪念碑。”
张须陀对这个老杨愈发好奇:“明日末将定要会一会此人。”
“那是自然,不过……这两天斥候并未察觉山外的动静,想来骁果军受挫后,短期内不会再来犯。”许牧点头,开始和张须陀讨论起应对策略。
张须陀虽是当世名将,但个人总有考虑不周之处。
“主公要夺洛口仓?”张须陀瞪大了眼,呼吸都急促起来。
洛口仓,天下第一粮仓,自隋文帝时起建,数十年间,储粮无数。
许牧严肃地说:“此仓离阳城不过百里,粮食无数,我万民城要想快速发展,必须拿下它!”
“但洛阳王世充兵马众多,我军……兵力不足,恐怕难以攻克。”张须陀皱眉叹气道。两年前,他历经千难万险把张须陀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从此,张须陀对李密的仇恨深入骨髓,而他之所以甘愿效忠,除了救命之恩,还因为一个承诺:将来必有一天,让张须陀亲手报仇雪恨,斩落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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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两人密谋截杀计划,直至深夜,一切安排妥当。
张须陀无处可去,自然被安置在二楼。
许牧则住在三楼。
这一晚,许牧睡得分外香甜,因为张梦楠归来了,就在他楼下安歇。
山外那些骁勇的士兵不再是他心头的大患,张须陀能帮他分担许多。
相比之下,一楼的房玄龄一家却辗转难眠。
房玄龄夫妇共居一室,儿子房遗直独占一间。
晚餐时的种种场景在房玄龄脑海中盘旋,令他难以成眠。
许牧提出,次日将引领他游览万民城,并给予三天时间考虑,再做抉择。
此刻,他的心境与当年的杨广如出一辙。
“娘子,你说……我该不该随贼而行?”
房玄龄背对着妻子,低声自语。
房夫人冷淡回应:“妇道人家,不懂你们男人的事,问我何用?”
房玄龄无言以对,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咽下。若非她,他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一声长叹,房玄龄决定顺其自然。
大不了……暂且随贼,却不献一计,学那三国徐庶,沉默是金。
静默良久,房夫人轻推他,细语道:“我看那首领,言行随和,若你不愿,料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房玄龄苦笑摇头,本欲斥责她的妇人之仁,但想到脸上的伤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随贼便随贼,如今杨广昏聩无能,天下反叛四起,隋朝气数已尽。谁能问鼎中原,说不定就是这位首领!你现在怨我带你来这深山,将来或许还得谢我呢!”
房夫人冷哼一声,一脚将房玄龄踢下了床。
“今晚照旧,你睡地上。”
……
次日清晨,小洋楼外士兵操练的喧嚣唤醒了房玄龄一家。
房遗直起得最早。
他欲离楼外出,却被守卫阻拦。
“想出去?”刚洗漱完毕的许牧,挑眉询问少年房遗直。
房遗直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但仍勉强点了点头。
尽管父母告诫他,此人狠辣无情,但许牧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