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仪珍起得大早,用纸包了一点白色粉末状的伤寒药,匆匆来到太医院,想找出昨天被搜走的纸包。如果可以把装着绝孕药的纸包掉包,也许可以保住蝶儿一命。
但她并非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又不是神出鬼没的妖怪,根本没有办法避开旁人耳目。
来到太医院后,立刻有太监上前问她有何贵干。
仪珍说有事想见见负责验药的太医,希望有机会把药调包。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昨天一会儿功夫,太医就验出水芙蓉喝的汤药里有绝孕药,纸包已被搜走半日,肯定早就出结果了。
能不能救蝶儿只是其次,只为自己图一份安心。
不然的话,如果晚上做梦又被宝贵妃缠住,那该怎么办?
太监传话后,仪珍顺利见到负责验药的太医,太医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药并非绝孕药,只是一般的伤寒药,大概是弄错了。」太医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仁慈,不像是权势集团的走狗。
仪珍大吃一惊,不知该喜该忧。如果纸包中装的只是一般的伤寒药,那陷害自己的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不是想自己置于死地么,为什么不留下证据?
匆匆回到东从妃殿,远远看见自己的房门外聚集了很多人。
众妃看见她,全都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仪珍狐疑地走过去,探头从众人肩膀上看见安贵妃坐在自己房间中,心中猛地沉了一下,料想肯定和绝孕药有关。但为何来人不是水芙蓉,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安贵妃?
从未听说水芙蓉和安贵妃有何来往,她的出现令仪珍更加紧张。
目光锐利的安贵妃很快发现仪珍中怯生生望着自己的仪珍,冷笑了一声,问道:「妹妹,大清早就不在房间,到哪儿去了?」
不等仪珍回答,围观的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小声的议论,多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声音。昭姬失宠之后,仪珍一跃成为皇上的心头爱,从妃殿中嫉妒她的人多如繁星,如今看到安贵妃出面收拾她,哪能不暗自开心?
仪珍不敢应声,但又怕自己不出声会惹恼目前尚是笑脸的安贵妃,只得小心翼翼地走入房间,用行动表示她并非对安贵妃的话充耳不闻,而是不敢作答。
胆怯的目光瞥了安贵妃一眼,很快被对方脸上寒意森森的笑容吓得陡然下移。
这一下移,正好看到放在桌上的一个红纸包,和昨日从枕头下找出的那个纸包如出一辙。
仪珍顿时明白过来,安贵妃不许自己用蝶儿抵挡罪名,而一定要自己承担罪名。
为了不让蝶儿成为替死鬼,安贵妃肯定早已派人调换了送去太医院的纸包。虽然太后已殁,但是以安氏在宫中的残余势力,想潜入太医院换药简直易如反掌。
安贵妃阴阳怪气地问:「妹妹,你低头不语,是否做了什么心虚的坏事?」
仪珍依然不敢作声,怕说错一个字就会遭到反咬。
见她不出声,安贵妃也不着急,慢慢解开茶杯盖,浅浅地啜了一口,尖锐地说:「别以为把一个丫鬟推出去当替死鬼,自己就可以逍遥法外了。真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诚恳,心肠却如此歹毒,若不是我派人来你房间又搜了一遍,找出真正的绝孕药,只怕还揪不出你这个祸害。」
眼看自己就要被定罪,仪珍急忙争辩道:「娘娘,仪珍冤枉,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什么故意陷害?分明是你自己心存歹念!」安贵妃的语气愈发严厉,说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仪珍浑身发抖。
笑脸已经撕破,接下来似乎即将进入审问环节。
安贵妃带来的几个嬷嬷急忙把围在门外看好戏的闲人赶走了。
在喧闹的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