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现在站在这里的花容,其实本是月貌。
「这瓶便是彩花香的解药。」安贵妃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密封的小药瓶。
药瓶是瓷做的,瓶身大概有掌心大小。瓷身雪白,瓶口处塞着一个木塞。如果这个药瓶是满的,里面大概有三十多粒药丸,可以保花容三年不受彩花香之毒折磨。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花容却万万高兴不起来。因为平常安贵妃给她解药,只是一粒两粒地给,这次却给了整整一瓶,令她不得不怀疑背后是否有什么陷阱。
花容直勾勾地盯着安贵妃手上的药瓶,分明十分渴望,但却迟迟不敢伸手,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安贵妃轻轻一笑,轻蔑地瞥了花容一眼,「为什么不敢拿?」
说着把药瓶又递近了几分,瓶口的木塞已经轻轻碰到了花容的手背。花容雷击般的躲了一下。
「你不敢拿,是不是怀疑我有阴谋?没错,我的确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安贵妃款款移步,绕着花容转了一圈。
「娘娘……」花容低着头,一时间脑海中冒出了许多猜测,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深。
「把药拿着,必须拿着。」安贵妃停在花容面前,扳开花容的手,强硬地把药瓶塞了进去。
花容犹豫了一下,紧张地盯着手中的药瓶,忽然觉得非常烫手,但却不敢扔。
安贵妃见花容把药瓶拿住了,嘴角的笑意便变得更加阴森。她凑近几分,贴在花容的耳边说:「这瓶药是你们两姐妹的救命药,所以我用它来换一条命。」
闻言,花容托着药瓶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差点把药瓶掉下来。但是安贵妃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在药瓶掉下来之前,强硬握住她的手,强迫她收紧五指,紧紧把药瓶捏在手心。
花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安贵妃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她杀人了,所以她很快便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问道:「娘娘想杀谁……」
安贵妃凑到花容耳边说:「苏仪珍。」
「苏从妃?」花容蓦然抬起头来,不解地盯着安贵妃。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前,她一直以为安贵妃想杀的人是昭姬。
安贵妃恶狠狠地在花容耳边说:「以前让你毒杀昭姬,你没有办成,我饶过你了。但是如果这次你杀不了苏仪珍,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与昭姬朝夕相处,下不了手,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仪珍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且就是她害明皇子被皇上唾弃,你就当替昭姬报仇,杀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声音越来越狠,最后说到「杀」字的时候,几乎已要咬牙切齿的憎恶。
花容顿时混乱起来。她的确不止一次地劝昭姬疏远苏仪珍,但她一点都不恨苏仪珍,最多只是有点不齿她背信弃义的行径而已。如今突然听安贵妃说要杀她,顿时茫然无措起来。
安贵妃见花容犹豫不决,冷冷地嗤笑道:「花容,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人对你而言多简单啊,你当初连你爹都杀了,还有谁杀不了?」
血淋淋的伤口就这样被无情揭开,花容的心底又开始淌血。父亲死前的那一幕忽然浮现在脑海,带来一股血腥的晕眩。她的身体猛烈地摇晃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娘娘,不行……不行,我什么都可以帮你,但我不能不能帮你杀人……」花容用最后一丝理智发出了微弱的求饶声。没错,自从她走上刑台,挥刀砍下父亲的头颅时,她的心就骤然冰冻,看待任何事物都是冷漠的。她只想好好和姐姐活下来,只想保护代替自己承受了彩花香之痛苦的姐姐可以过上无惊无险的平淡生活。
然而只是这样一个渺小的心愿,却在这个复杂的皇宫中被一次又一次地击碎。
她越来越发现自己保护不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