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不动声色的去窥晏景神色,不敢应尤晚秋的话,只磕头道:“奴婢不敢,夫人万金之躯,奴婢不敢有所冒犯……”
尤晚秋记忆里的十六年,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被吓了一跳,想下床去扶她,却被晏景按住了。
晏景只淡淡扫了彩凤一眼,“起来吧,夫人不喜欢看旁人跪地磕头。”
彩凤应了声“是”,又站起来,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屋子里站着许多人,尤晚秋分外不自在,她靠到晏景身旁,小声道:“叫她们出去吧,我不喜欢这么多人盯着我。”
好不自在,跟被人监视着一样,一点也不自由。
晏景却只是又摸了摸她发顶,温声道:“她们等会要留下伺候你,我现下要去处理公务,昨日你病了,我守了一晚上,如今桌案上怕是被公文堆满了。”
这倒是他对着如今的她少有的实话。
晏景总是在忙,他秉着会被反噬而死的决心,给她下了情蛊,又为了防止自个儿死了,原先做好的布局会被打乱,所以准备了不少应对的手段。
如今情蛊下成,之前做得在最坏情况下的应对之举,也要下令撤回,还有刑部的事情,周国公府被抄家后的一系列影响跟朝内人员重组洗牌,以及逼京兆尹关城门一事。
听太子所言,因着这事,那些文官上谏要求惩处他的折子都能堆成一座小山,还有人指责他此举僭越,有狼子野心之嫌。
想来是赵家以及他查办案子时得罪的那些人借机发难,要将他拉下水……
尤晚秋抬眸看他,晏景凤眸虽看着她,但心思已不在她身上了。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笑意虽不改,但温柔褪去,反而带着肃杀之意,昳丽面容压不住神采飞扬,是极自信的于官场运筹帷幄多年之人,才会隐隐带出的倨傲。
自是一番贵不可言。
好似方才的温润不过表象,如今才是露出他真实底色了。
尤晚秋眼睫微颤,只觉得脊骨像是被人拂过,后背微凉,心跳的极快。
她不知这是身体本能提醒她要逃,是人处于悬崖起舞时的本能恐惧战栗,只以为这是对着心上人,对着新婚半年的夫君难以言喻的心动。
她想,失忆之前,她必然极袖中美人私逃记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