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夜,娘娘送来了这银鱼羹,夫人尝了,直说这味道极佳,有孕之时,常爱吃这个,于是奴婢和月娇姑娘就仿着娘娘做的那一碗,时常给宣政夫人做,起初还不能得娘娘手艺的精髓,做久了也就有个几分像了,还有这鹿乳酥酪,最是补养身子的,奴婢还兑了些茯苓爽在里头,娘娘吃了,也好也补一补连日匮乏的身子。”
“多谢姑姑。”宋婕妤擦了擦眼角的泪,吃了两块荞皮卷,喝了几口银鱼羹,吃了半碗的酥酪,便觉得浑身有了力气,苦笑着对珪如说道,
“烦请姑姑回去,替本宫多谢祯嫔娘娘挂心,等改日僖儿好了,一定亲自去天璇宫谢恩。”宋婕妤说道。“如今这景籁阁闹起了瘟疫,后宫众人莫不绕行,姑姑却不嫌弃我们母子,亲自送了珍馐美馔前来,本宫心中感喟不已,只是这景籁阁不宜久留,还请姑姑快些回宫去吧,若是将病气过给了祯嫔娘娘和六公主,就是本宫母子的罪过了。”
“娘娘说的是哪里话?祯嫔娘娘若是心里存着这个,就断断不会打发奴婢前来了。”珪如说道。
“本宫自然知道祯嫔姐姐的好意,只是,”宋婕妤说道。
“况且,天璇宫上下,不知怎么的,虽然如今还是人进人出的,邻近的宫室中人也有染上瘟疫,被送到金镛城的,我们天璇宫倒是无一人沾染瘟疫,或许是那丸药的缘故吧。”
“丸药,什么丸药?”宋婕妤问道。
“正是祯嫔娘娘翻阅医书古籍,按一本传世孤本的医书上记载的防治瘟疫的方子,让奴婢们去取来药材,亲手制成的丸药,奴婢今日敢不带面纱前来,正是因为来之前吃过这丸药的缘故。”
“这丸药当真可防治瘟疫吗?”宋婕妤问道。
“奴婢不通医理,只是医书古籍上的确是如此记述的,奴婢们用过这丸药,也觉得一到秋日就胸闷肺热的毛病渐好,倒是比太医院开的苦药汤子强一些的。”珪如说道。
“可否给本宫一些?”宋婕妤说道。
“宫中瘟疫情势凶险,奴婢倒是随身带着几丸,”珪如说着,将这装着丸药的荷包双手捧着呈到了宋婕妤面前,
宋婕妤刚要接过来,可是珪如却心有忌惮似的将荷包缩了回来,只听珪如说道,“这丸药奴婢倒可以给您,只是这丸药只能用于补养元气,并不能医病,娘娘若是要用在九皇子身上,还需谨慎些才好。”
“本宫明白,”宋婕妤说着,又抹起眼泪来,“不满姑姑,如今本宫和九皇子身边,没有个正经的太医,九皇子的病也是一再耽搁,已然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本宫也顾不得许多,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姑姑放心,即便是治不好九皇子,我也不会将过错迁怒在姑姑头上的。”
“是,”珪如应着,“此事也请娘娘莫要让旁人知道,免得会传上闲话,奴婢倒是不打紧,若是因为奴婢,连祯嫔娘娘和六公主都被人嚼上,奴婢就万死莫赎了。”
“姑姑放心,本宫明白。”宋婕妤说道,“自然不会让姑姑和祯嫔娘娘难做的。”
“娘娘,”一个医女从内室跑出来说道,“不好了,九皇子又吐了,正说胡话呢,请娘娘快去瞧一瞧吧。”
“僖儿!”宋婕妤拿上了那荷包,也顾不得许多,起身便冲入了内室之中,“母亲来了,好孩子,都是母亲不好,让你受苦了!母亲来了!”
珪如看了宋婕妤母子这般,也心生唏嘘,可自己除了送这丸药过来,也无可奈何,只收拾好食盒,就回天璇宫去了。
御心蛊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