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接着问了,包括在等待王忠汉回来的时间里,她也没再说什么。
王忠汉跑得快,卖东西的离这儿也近。
没多久他就拎着个大桶回来了,进来以后呼哧带喘地给迟铁撂到脚边。
迟铁沉默不言地把桶里装着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再把桶往下一扣。
屋子里的床早在最开始就被王忠汉推到角落,不耽误干活儿。
迟铁这准备上手了,王忠汉就开始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身后,不停地发问。
姚海棠定定地望着男人孤寂又专注的侧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以后就下楼了。
她心里有种很强的沉闷感。
可她清楚,肯定不是因为阴雨天。
姚海棠进了柜台,倒在自己的躺椅上举着账本和开房记录看。
她顺着本子哗啦哗啦地往前翻。
她知道来福宾馆好多窟窿,甚至在她刚来的时候都是入不敷出的。
原主的父亲老姚在她来之前突发心脏病走了,当时店里还剩下俩仨老伙计。
老姚走了,人家闺女也回来了。
伙计们说得了,俺们也回老家了,这是你老爹的店,同志您看着整吧。
姚海棠懒怠地翻着泛黄的本子,结果顺着往前翻了个十几页目光倏而顿住——
开房人:迟铁。
居住人数:1。
姚海棠愣了好半天的神才反应过来。
他在这儿住过?
为什么?
他... ...没家?
开房倒是正常。
可是一个人开房只为了住到.. ...
姚海棠又看了看退房时间,是凌晨四五点左右。
“真怪... ...”
她忍不住蹙着眉心嘟囔了一句。
再看一眼退房时间。
6月16日。
上个月的今天。
姚海棠的眉心越蹙越深,干脆顺着本子又往前翻。
她想没准只是巧合呢。
保不齐是人家家里要修什么东西,不方便住。
可等到她将本子又往前翻了俩月,眼神却愈发沉下。
5月16日,4月16日他都来住了。
赶上的还都是姚海棠不在的时候。
因为16日姚海棠基本都要去县城订货,当天回的话这个年代的交通还不是太便利,太赶喽。
所以姚海棠基本都在县城住一宿再回来。
“诶呀俺的娘诶,这天儿真叫人憋得慌,能把人闷死。”
姚海棠还没回神呢,后厨就传来阵动静。
她听着这怨声载道的语气,瞬间翻了个老大的白眼。
把本子往柜台上一扣,举步走进厨房。
“候师傅,您怎么不干脆晚上再来呢?”
“进来晃悠一圈儿直接下班了多好?”
真服了。
原先那个做饭师傅推荐他这个老乡的时候说的可好听了,什么认真负责、原来是在南方大酒楼里的一把手儿。
姚海棠想这都来了仨月了,不是头疼牙疼就是今儿有事明儿有事儿,问他什么事儿,人家就说是私事儿。
“诶,姚老板,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候仁刚准备装模作样地把围裙戴上动作就停了,他直接冲到门口耷拉着一张老脸哼了声:“我就是早来能咋着?”
“你这能有人?”
“几个人住啊?”
“住了能点几个菜?”
“不是我说啊姚老板,您就是多余还弄个后厨。不光检查的时候麻烦,还跟个摆设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