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话已经说开了,那后面的话,就容易了。
苏嬷嬷“老奴今天来拜见陛下,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陛下,自从婉儿进宫以来,老奴的一颗心便放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没有想到,老奴如此尽心尽力,还是让婉儿出事了。在自己的眼皮底子下,两次都是生死一线。”
“陛下,老奴是怕了。怕自己一错眼,人就这么·······没了。”
“你在咒她?”林清樾冷声问道。
苏嬷嬷苦笑,“陛下,婉儿是老奴的女儿。”这个世上,最不想婉儿出事的那个人便是我了。
林清樾“你尽没有尽心,朕不清楚。朕只知道,待朕将事情捋顺后,婉儿定然不会再有事了。”
苏嬷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能有理顺那一日吗?
嗬,还真是豁出去了!
林清樾气笑了,“你今天过来,就是准备跟朕杠上了是吧?”
“陛下!”苏嬷嬷很无奈,“您真的就没有想过,婉儿因何受这些苦吗?”
呃,还真是没有想过。
林清樾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手里的那些政务上。
一来是逃避那些大臣们的催婚。二来,他也可以早些腾出手准备和婉儿的婚礼。
婉儿出事,他心里着急,可却没有想过太多。
被苏嬷嬷这一提醒,他也察觉出一丝异样来。
他拧着眉头看向苏嬷嬷,“难道不是········”他本想问,不是你的疏忽造成的?
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苏嬷嬷是婉儿的亲娘,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揽月居在她的管理下,就如同铁桶一般。
可偏偏婉儿两次都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事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朕一直觉得,待朕腾出手后,婉儿定然不必再受苦了。”
也就是说,这两次出事,都是因为他还没有全力以赴。
苏嬷嬷“陛下的话,老奴是相信的。可您是一国之君,大兴的兴旺都抗在您的身上。”
“怎么能让您为这些琐事操心呢?”
其实,她更想说,您若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的话,他们又怎么敢对婉儿下手呢?
林清樾懊恼地说道“事有轻重,是朕太过于想当然了。”
“朕一直以为,定国公不在京中,太后会收敛一些。”
苏嬷嬷“陛下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太后所为?”能动动脑子吗?
婉儿这些无妄之灾,到底是受谁牵连,你心里没有点儿数吗?
林清樾拧着眉头,“难道不是?这个宫里,除了她,朕不觉得谁还有那么大的权力的。”
苏嬷嬷“·······”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想明白的好。
苏嬷嬷的沉默,让林清樾想了许多。
他摆手道“你先回去吧!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婉儿应该担心了。”
“老奴告退!”苏嬷嬷这次没有拒绝,连忙行礼告退了。
待御书房的门合上后,林清樾没有喊人进来伺候。
将身体靠在椅背儿上,盯着柱子上雕刻的,呈盘旋状的金龙发呆。
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想清楚了。
“父皇,您就是这般疼爱儿臣的吗?”
林清樾喃喃自语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这个皇上做的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若是不要这个皇位,别说是心爱之人,就是自己的命都没有了。
他轻轻地摩挲着龙椅上的龙身,心里嗤笑一声。
真是吾之蜜糖,彼之砒霜。
引得人们疯抢的龙椅,于他来说,那就是一枷锁,套到身上了,便再也摘不下来了。
可婉儿,他真的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