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数不多的认为可以结交的人。
但,即便是朋友,她也从未有过最近这样有这么强的分享欲。
江绾卿察觉到这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因为她现在太想找一个可以让她不必有任何顾虑地将心里话全倾诉出来的人,而她正潜意识地将裴寂当成那个人。
可是裴寂是九州的帝王,总不能因为她的事情而影响朝堂政务。
在江绾卿反应过来之后便下意识的认为需要做些什么让一切回归原样。
江绾卿想最起码不能让她自己开始习惯被人陪着的感觉。
她在这本书中本就是外来者,未来不定,前路不明,最终她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都不知道。
何苦,要节外生枝。
毕竟许多事情开始的容易,割舍的时候却很难。
江绾卿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既已经做好了打算,便不能奢求太多。
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她,对裴寂都好。
而且有些事情,她自己能够解决。
就像穿书之前,她一个人靠自己好好的生活二十多年。
江绾卿露出一个微笑,却明显能看出她眼神中的疏远。
“陛下政务繁忙,一些小事我自己能解决,就不麻烦陛下了。”
听到江绾卿的话,裴寂眼神都黯淡了许多,但他却没有因江绾卿的拒绝而生气,反而颇为照顾地说道:“那便让羽常护送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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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江绾卿没有拒绝,因为她觉得若是再拒绝,可能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江绾卿:“多谢陛下。”
见江绾卿没有拒绝让羽常跟着,裴寂的神情更恐怖了。
那是一种带着寒意的笑容,忘尘,羽常,朝堂上众多官员都无比熟悉。
江绾卿不知他这种笑背后的意思,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在江绾卿的眼中裴寂在外人面前始终都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对吗?
……
“都退下去。”
裴寂从未像今日这般早早回了寝宫,宫里的人觉得反常,但一时间摸不透发什么了什么,当然最多的人还是猜测是今天发生在雍华宫的事情让裴寂动了怒。
避免裴寂的火气蔓延到他们身上,所有人都听从了裴寂的命令全部退出了寝殿。
寝殿的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一切声音,此刻殿中昏暗只有雕花窗扇将阳光割成一道一道的光束投进来。
殿中的安神香在光线下飞舞,缭绕消散,光影交错。
书案之前,裴寂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雕像。
半晌他抬起手抽出了藏在暗格之中的卷轴。
卷轴被一寸一寸打开,平铺在书案之上。
正是那晚江绾卿第一次误入裴寂的寝宫看到的那幅画。
此刻,这幅画像再次被裴寂展开,画像上的人毫无变化,但赏画人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裴寂,总被噩梦缠绕。
裴寂从未忘记自己在年少时那段生死一线的经历,最开始他认为是因为那段经历过于凶险深刻,所以救下他的江绾卿的身影才会一遍遍出现在他的噩梦之中。
后来他与江绾卿再次相见,江绾卿倒在了他的怀中,身消道殒。
在噩梦中,江绾卿是他唯一的心安之处。
裴寂从未忘记她,也从未忘记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候的样子。
因此,他将江绾卿一笔一笔画了下来。
梦醒之后,他会展开画像然后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思考。
画像是死物,裴寂其实从未真正将画像看的有多重要。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江绾卿那天出现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