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陵阳城外,乱葬岗。
夜色如墨,星辰稀疏,四周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清与荒凉。
秦雯猛地睁开双眼,仿佛刚从溺水的深渊中被拉回岸边,喘息未定。不远处站着一道人影。她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她想喊一声,又发现嗓子又疼又哑,根本发不出声。
秦雯的思绪迅速回笼,她想起在刘尚的府邸见到冬玲的那一刻,心里是绝望的。
当初就是冬玲指认她谋害皇后和皇嗣,现在冬玲来了,定然也没什么好事。
果然,冬玲身着一身素衣,对着惊愕不已的刘家人,缓缓说道:“我听闻秦雯做下不端之事,念在她曾与我家主子姐妹一场,特来为她收敛尸骨,望刘家能予我一份薄面。”
冬玲口中的主子,是“已逝”的皇后秦笙,而且听说她现在的对食对象,是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李安李公公。
这个人,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得的。
刘家人面面相觑,最终权衡利弊,答应下来。冬玲眸色微沉,走向秦雯。
秦雯惊恐地连连摇头。这一瞬间,望着冬玲冰冷的眼神,她真的害怕了。
“二姑娘,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莫怪刘家人。”冬玲倏地抬起秦雯的下巴,恶狠狠地说,“像你这般狠毒之人,多活一刻都是浪费!”
刘家人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去。
趁刘家人不备,冬玲迅速将药丸塞进秦雯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秦雯的意识开始模糊,呼吸渐弱,直至完全停止,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真的离世。
“感谢老夫人成全,还要烦请老夫人差两个小厮赶一辆马车,将此女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冬玲转过身来,朝刘尚的母亲深深鞠了个躬。“此女罪孽深重,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也算对刘大人,有个交代了。”
刘尚的母亲本来就想要秦雯以命抵命,如今不用自己出手便可以出这口恶气,自然欣然应允。
刘家出了一驾马车和两个小厮,将冬玲和遍体鳞伤的秦雯送到了乱葬岗,慌忙赶着马车走了。
但他们并没有走远,直到瞧见乱葬岗那里真的升腾起火光,才“驾——”赶着马车回府报信去了。
“醒了?”冬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秦雯的思绪一下子被她拽回来。
“谢—谢—”秦雯努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冬玲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手,立刻有两名男子从树上跳下来,两人一左一右,将秦雯架起来,跟着冬玲上了一辆素净雅致的马车。
马车轱辘轱辘行驶在青石板路上,每一次轻微的颠簸都让秦雯痛苦难忍。
冬玲冷冷地瞧着她痛苦难忍的模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哂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雯呜咽着,直到冬玲烦躁地说了一句“吵死了!”她才忍住呻吟,啜泣起来。
马车终于停在了一片幽静的庭院前,冬玲率先跳下车,示意那两名男子将秦雯扶进屋内。秦雯被安置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尽管身体疼痛难忍,但她还是努力地想要看清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李公公的别院,你暂时安全了。”冬玲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嫌恶。
秦雯心中一惊,她知道李安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权势滔天,而冬玲竟然能将她带到这里,可见她与李安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并不知道冬玲和李安的关系。
“你为何要救我?”秦雯艰难地用手比划着问道。
冬玲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我只是不想让刘家的人那么轻易地了结你的性命。你欠下的债,自然要慢慢偿还。”
秦雯心中一沉,她明白冬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