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担心平陵有失,于是下令辎重在后,只率轻骑主力,全力兼程以赴。经过一昼夜急行,魏师终至平陵城下,只用三个回合,便将临淄、高唐两路齐军击溃,毫不费力。
但经此一战,再兼日夜行军,魏军此时已近强弩之末,其势已衰。
齐军败回,来向主将请罪。孙膑笑而释之,对田忌道:今可分军两路,一路派偏佐率轻装战车,直捣魏都大梁,激怒庞涓,迫其率军回援;一路须以将军亲自率领,于路不停截击骚扰,佯装与庞涓交战。必故作示弱,许败不许胜,以使其轻敌,连续追击不止。下臣却领主力大军,在桂陵列阵设伏以待。如此以来,以逸待劳,必能一举擒获庞涓。
田忌大喜,欣然依计而行。
庞涓击败齐军,救解平陵之危,得意非常,下令打扫战场,设宴为诸将庆功。酒席宴间,对子侄及众将笑道:我谓此城易守难攻,齐兵不堪一击,今观如何?
众将几乎脱力,强打精神:将军用兵如神,真不愧鬼谷门徒,当世更无匹敌。
庞涓大笑,乃命城中造饭传餐,休兵三日,然后一举歼灭齐军。不料其饭刚熟,未到众军口中,忽探马来报:齐军放弃平陵,复移兵大梁,去袭我都城!
庞涓大怒:田忌不善战阵,倒如此惫赖!
于是下令迅速就食,取消休整;重新披甲,再登战车,随后追击齐军。魏军喘息未定,叫苦不迭;当不得军令如山,便向大梁方向疾进,前行五十里,将近天晚。
忽听鼓声震天,一支车兵转出山角,拦住去路,为首者正是齐相田忌。
庞涓先吃一惊,因见齐兵少而不整,随即笑道:我固知田忌无能,必不是我敌手。
遂命族子庞葱,上前厮杀。
田忌挥令出击,齐兵却甚不经打,一战而败,回身便走。
庞涓下令追击,庞葱谏道:齐军未疲而败,又败而不溃,诚恐有计,叔父不可深入。必要追击,侄儿在前,叔父殿后可也。
庞涓笑道:未料我侄带兵未久,亦颇谙兵法之道耶?此等惫弱之师,便有伏兵,又能奈我何?休要多言,以错失战机!
遂不听庞葱之劝,身先士卒,挥军追之。
前奔二十余里,遂入桂陵道谷。只听号角长鸣,伏兵大起,魏师深陷齐军包围之中。
庞涓虽见陷入重围,仗恃自己通晓诸阵兵法,倒也不慌,乃下战车,登高观看地形。
忽见齐军所摆阵势,不由大惊失色,半晌作声不得。
庞葱:齐军虽众,乃是我手下败将,叔父何必失惊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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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涓:你却不知,我非惊其军,是惊其阵也。田忌所布,乃是我师门颠倒八门阵法。某在大梁与孙膑斗阵之时,尚且不识此阵,田忌却从何处学来?
由是心疑,唉声叹气,信心灭却大半。
庞葱:孙膑已死,鬼谷仙师终生不出,叔父又惧何人哉!此必是墨子老儿,因与鬼谷仙师乃是多年故友,自然熟知此阵。侄闻其在齐国之时,常借居田忌家中,必是以此阵授予田忌。此阵乃是鬼谷门不传之秘,且变化无常;今徒具其形,不知其变,又有何用?
庞涓闻此,深以为然,胆气复壮。当下便挥令旗,亦命魏军布队成列;又唤庞英、庞葱、庞茅近前,吩咐破阵之法,皆当初斗阵时孙膑于竹简上所书。吩咐已毕,便令擂鼓进攻。
三将领命,下坡登车,依法交锋。才入阵中,只见八方旗色,纷纷转换,更认不出各门所在,哪一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只见四下里戈甲如林,并无出路。
冲突半日,三将力竭,只办得招架之力,更无还手之功。正激战间,只听一声大叫,庞茅中矢落于车下,转眼被战车辗为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