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那个雨夜,对方蹲下身子,用一种温和且坚定的语气对她说:“我的名字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男人的眼睛仿佛是刚被切割开的蓝色宝石那般明亮,湛蓝的眼睛仿佛是她手中盛开的矢车菊。阿不思·邓布利多用一种寻求意见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养女吗?”
外面依旧下着大雨,英国秋天的雨水就是这样,潮湿、冰冷,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没有尽头。
阿不思起身关上窗户,桌上的烛焰随着气流晃动了一下。紧接着茶壶发出一阵欢乐的呜呜声,白色的蒸汽夹杂着茶叶的清香飘满了整个房间。
“来点茶怎么样?让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吃点什么。”阿不思很愉快地举起茶壶,然后把糖罐放在小桌子上面,“对于一场快乐的谈话而言,茶水和零食都是不可或缺的。”
阿比盖尔点了点头,茶杯里面倒满了茶,在阿不思鼓励的眼神中试着尝了一口,说:“……好甜。”
*
我的记忆开始于一片黑暗,三岁前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每天待在一个窄小的屋子里,透过上方那扇小小的窗户窥视着外面的世界。没有人和我交谈,一日三餐是从门板下面的小口中送来的。我不知道如何和人交谈,送来的饭菜直接用手抓着送进嘴里,正常的排泄和清洁也没人教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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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样的,仿佛是一只囚禁在笼子里的野兽生活的我,在某天遇到了阿比盖尔。当她站在那扇很高很高的窗户,向屋里的我打招呼时,我甚至不清楚对方是什么,只能趴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嘶吼声。我恐惧着她,我恐惧着从来没见过的人类,但是阿比盖尔并没有被我吓到,她每天都会从那扇窗户外面找我。偶尔还会给我带一些糖果,偶尔她会教我认字,我们靠着那扇小窗户交流。
后来有一天,阿比盖尔带着另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过来了,那个女人试着和我交流,但是我只能发出类似小兽的喊叫声。没多久,我从那个小屋子里面放出来了。一些看起来很严肃的人围着我,我很害怕,下意识地想要去咬其中一个人伸过来的手。但是我忍住了,阿比盖尔说过不允许伤害和她长得很像的人。
后面来照顾我的孤儿院修女说,我是上个孤儿院院长留下来的,那位老妇人坚持认为我是个恶魔的孩子,有着可怕的力量。我被她关在孤儿院墓地附近的小屋子里隔绝着长大,一直到阿比盖尔发现了我。
那个被阿比盖尔带来的小姐叫安,她是个面容清丽、充满活力的女性,同时也是这个孤儿院兼义塾的新校长。安小姐关爱着每一个学生,但并不是面面俱到,在所有小姐、姑娘恐惧厌弃着没有接受任何教育和礼仪时,比我大两岁的阿比盖尔主动承担了照顾我的职责。
“让我来照顾这个孩子吧!”阿比盖尔的脸苍白、憔悴,但是双眼有着格外明亮的光辉。周围的小姐捂着嘴对贸然出头的她轻轻嘲讽着,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我在阿比盖尔的帮助下学会了最基本的认字,也知道如何把我过去暴戾凶狠,代表野兽的那面藏起来。但这不代表有时候面对孤儿院一些虐待成瘾,背地里以鞭打学生为乐的教师们时,我不会主动出击。但我总是被她们按住,最夸张的一次她们找人拿了把刀在我的膀子上刻字。
她们说我是被魔女养大的怪物。魔女指的是阿比盖尔,但我不知道面容狰狞的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去称呼阿比盖尔是魔女。
阿比盖尔总是那么温柔,善解人意,只是有时又会变得有些可怕。我隐约能感受到她恐惧的或许也是我曾被别人忌惮的那一点,阿比盖尔也察觉到这一点,但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她的怯弱。阿比盖尔会因为我和别的学生争辩,会为了我熬夜为我织毛巾。我爱着她就如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