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黄道周等人离开,祖天翰望向朱琳泽,感慨说道: “此二周与黄宗羲皆为高傲之辈,未料陛下寥寥数语,竟能使彼等心悦诚服,末将敬服。” 朱琳泽轻抿茶水,缓声摇头道: “朕之所以能说服他们,非因朕口若悬河或德高望重。 关键在于你祖天翰几个月的治理成果,让他们相信了朕所说的话。 同时这也揭示了一个问题:大明的情况或许比他们描述的还要糟糕,这让很多心系社稷之人,已经感到了绝望。” 闻言,众人都点头赞同。祖天翰虽然内心舒畅,但还是行礼谦虚地说: “若无陛下,末将不过一介只知舞枪弄棒之莽夫,今有微末成绩,全赖陛下教导和提携。” “有功则当受之,无需自谦。”朱琳泽微微抬手,而后目光扫向众人,沉声道: “天翰已然立下良好开端。 大吕宋与台湾岛的资源,近乎涵盖发展所需的各类工业基础条件。 未来数月,核心任务有三: 其一,全力打造基建,推动生产,为入主中原准备充分的船只、弹药、粮草、医药等物资。 其二,全体情报人员倾巢而出,半年内构建起一张涵盖两京十三省及后金疆域之完备情报网。 其三,夺回制海权。自此,这南至满剌加,北至库页岛,皆为我西明海域,未经许可,严禁通航。” …… 晨曦初露,阳光穿透薄雾,静静地洒落在马尼拉王城的街道之上。 一群身负书篓的学子,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步伐匆匆地朝着市政厅的方向前行。 这些学子中,既有十八九岁的少年,也有五六十岁的白发老人。 他们大多是头戴纶巾,身着长袍的汉人儒生,不过也有少数皮肤黝黑、身着短打的苏禄人和伊洛克人。 须发皆白的刘宗周背着书篓,面色阴沉,沉默不语地走在前方。 他心中甚是不快,尽管已无官身,但身为一代儒学宗师,竟要与一群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一同前往学堂读书。 身后,黄宗羲等十几个徒弟紧紧跟随,脸上皆流露出悲愤之情。 他们数次想要接过老师的书篓,却都遭到老师的拒绝。 刘宗周学识渊博,然而其脾气高傲,这是人尽皆知的。 在万历朝,他曾上疏皇帝,指出党争之害,却遭弹劾,只得辞职还乡。 天启朝时,他被重新起用,又弹劾魏忠贤与皇帝乳母客氏扰乱朝纲,再度被革职逐出朝堂。 崇祯朝,他再次获启用,却依然不知和光同尘,上疏请求皇帝效仿尧舜,为百姓减税减负,又遭皇帝驳斥,于是赌气辞官归家。 数日前,他见到意气风发的朱琳泽,本以为中兴有望,欲全力辅佐,却没想到朱琳泽没有给与任命,还要求他这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去参加《后备干部培训班》。 想到这里,刘宗周内心凄凉,满面的悲苦。 当不少曾经在他创办的蕺山学院听过课的学子向他问候行礼时,他更是羞愤难当。 “若所教之学能够经世致用还则罢了,否则定叫那教书先生下不了台。”心疼老师的黄宗羲咬牙切齿地说道。 十几人抵达市政厅后,在警卫的引领下,进入了宽敞的培训室。 此时,刘宗周等人方才察觉,黄道周和方以智已然先至,且为他们在前排预留了座位。 见刘宗周面色凝重,向来不苟言笑的黄道周却轻抚胡须,缓声道: “起东,你且猜猜,这二十余日的课程,将会讲授何种内容,又由何人教授?” 闻得此言,众人皆投来好奇的目光。 刘宗周的眉头也稍稍舒展,问道:“莫非幼玄你已然知晓?” “那是自然。”黄道周微微点头,略显得意地说道: “实不相瞒,我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