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按住我的肩膀让我坐在床檐上,“我现在马上去找药,公子你照顾着,如果公子出了什么事,你和你那位老人家就一起跟公子陪葬吧。”
张叔出门,我看着公子在空中挥舞的手,我没有犹豫便双手握住他。公子的手掌将我的小手攥在手心,似乎是找到可以发泄的东西,公子的眉头稍稍舒缓。
公子发力,我的手被他捏得变形,公子的力气很大,加上刚才我手臂上的烫伤,我的脸也有些扭曲。
但我知道,公子此刻更需要一只手,就像是溺水时的救命稻草,对公子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与我而言,是我心甘情愿为公子做的。
我的公子,他是我的公子。
在我的坎坷的一生中,在现代,整日浑浑噩噩在游戏与泡面中,在古代,辗转与生活与生死中。是公子,他从轿上走下,他挡住了前方的风雪,他对我微笑,他牵着我的手回家。
而此刻,我也要牵着公子的手,牵着他回家……
刘言的视线模糊。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要做什么。
刀光剑影,积尸成山,哀鸿遍野。
带着腥味的风撩起站在土丘上他的衣衫。他双目呆滞地看着山丘下狼狈的惨象:城池被烧成瓦砾,地上散落的支离破碎的尸体,不曾熄灭的火光,默语。
“言儿,快跑,快跑!”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扭曲,自己被一位妇人拉住,身后追着的是手持刀剑的恶魔,人声鼎沸。妇人把他的手交到身边一位中年男人的手中:“张恒之,言儿就交给你了。你务必保证他的安全,还有你的妹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韵儿。”
“母亲……”
“你叔父势必不会放过你,你若不能归来将弑父之人手刃,那么你就不配做你父亲的孩子。”女人把双手放在刘言的肩膀上,“孩子,你既然是我的孩子,便不会让母亲失望。”
刘言的肩膀似有千斤之重,他点头。
妇人不再多说一句,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走。那背影凄惨坚毅,颇有巾帼风范。名叫张恒之的男人将刘言抱在怀里,策马而去。
身后传来的女人的哀嚎,刺痛着刘言的耳膜,他不再回头看一眼,目光异常坚定。未来的道路无比漫长,务必好好走下去。
眼前又变黑,等他再回过神时,被浸在一个圆桶中。
圆桶中粘稠的液体将他的身体禁锢,动弹不得。身边同样有几十个圆桶,圆桶中皆是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他们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已经面如死灰,有的千疮百孔……黏液带着尸体的腐味,浸在液体中的皮肤像是被蚂蝗开口,浸入肌肤中。刺激着血液凝固,让呼吸致命。
耳朵边传来的阵阵哭嚎。
男人们嗜酒女人们痛苦的声音充斥着这个乌烟瘴气之地。她们吊在墙上,披头散发,骨瘦如柴,生不如死。
暴力,恐惧,色情,贪婪充斥着这个地方,让他差点窒息。
是这里……
内心中回忆的让刘言不安,这些令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伤痛,像破碎的镜子一片片拾起,碎片扎进他的心头。
剧烈而又绵长,屈辱与痛苦并存,刘言已没有了自我意识,没有希望了,再也没有了。是这里,这里,这个恐惧,这个心魔……
雨淅沥沥地下着,打在大地上,溅起水花。
天空中电闪雷鸣,黑夜时而被闪电照亮,时而黑暗得吓人。闪电的光照耀下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女人,孩子的尸体。他们脸上的表情无一不显示着死亡前的怯懦与恐慌,身体中的鲜血还在汩汩地向外冒,与地上的积水混杂在一起,流成血河。
站在尸体山上的一位少年,双目空洞,长发湿漉漉地贴在他俊美的脸上,闪电照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