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上帝,契卡洛夫,求你,不要吓我。”弗拉基米尔把契卡洛夫抱在怀里。往日活蹦乱跳的种马仿佛一下子被抽掉了筋骨,契卡洛夫的手和脚都软绵绵的。
“他这是风邪入侵,可是我们现在只能继续走,留在这里,他也得不到救治。”葛西若智走过来看了看契卡洛夫的情况:“让武士们抬着他走吧,秋天的雨一场比一场更冷,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赶到蛎崎。”
弗拉基米尔擦了擦眼泪,他们四个自从穿越之后,几乎一直在一起,契卡洛夫纵然有千般不好,在生死关头,弗拉基米尔还是宁愿他活下去。
队伍继续上路,行进的速度比昨天还要慢一些,现在一天能行走三十公里或者二十公里,弗拉基米尔已经完全没有概念了,完全就是在不停地机械地走着。海边的景色看久了就会感到无比单调,深绿色的草甸,蓝黑色的大海,黄黑相间的针叶林。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弗拉基米尔的祷告,第二天一整天单调的行军路上,居然没有下雨。契卡洛夫像死过去了一样,躺在担架上一言不发,偶尔睁开一次眼睛,也跟翻白眼差不多,对弗拉基米尔的呼唤基本上没有任何回应。
作为上过战场的老兵,这几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差,甚至在刚刚落地不久被刘苦生一顿毒打,契卡洛夫都挺过来了。只能说,他在宗谷的日子太过放纵了,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
晚上的时候,慎太郎找到了一个山洞,算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这让所有人睡了个安稳觉。
又一个清晨到来的时候,契卡洛夫总算退了烧,但整个人还是虚弱得很,连站都站不起来。
“谢天谢地,你总算退烧了。”弗拉基米尔流着泪在胸前画着十字。
“你好,长官,我这是在哪?”契卡洛夫虚弱地对弗拉基米尔说道:“这里是天堂吗?”
契卡洛夫似乎不认识弗拉基米尔了,他说出的话显得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自己刚刚从巴赫穆特的前线上撤下来,一会儿说自己被二毛的无人机追杀了。把弗拉基米尔给刺激够呛,最后还是基洛夫把他给劝开了:“很多人高烧之后都会犯一阵糊涂,现在你不要跟他说话,越说他清醒得越慢。”
简单吃过早饭,一行人又继续出发,现在所有的人士气都很低落,虾夷的冬天仿佛就在身后追赶他们一样,海风吹过来的感觉,越发清凉,甚至有些刺骨。海边因为没有渔民,显得空旷而寥落,天地间仿佛有一种肃杀之气,让每个人都不敢停下脚步。
如果他们再早一些从宗谷出发,或许他们还会遇到复仇的阿依努人的截击,但现在,凛冬将至,阿依努人必须把生存放在第一位,尽可能在入冬前,打到更多的猎物,来支撑整个族群度过寒冬。这无意中,也给了他们一个安全行军回到蛎崎的机会。
但另外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比如此刻正在加固蛎崎城防的鬼庭良直。伊达家由于在蛎崎跟虾夷的土着人进行交易,不说是朋友遍虾夷也差不多。鬼庭良直到蛎崎之后,时常有来自不同地区的阿依努人过来交易点鱼获毛皮之类的,他们顺便也就带来了葛西若智在宗谷的各种消息。
当然了,这些消息真真假假,但鬼庭良直感觉到了宗谷的窘境。葛西若智被弗拉基米尔画的饼砸成了真的弱智,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存。虾夷和苦兀自古地广人稀不是没原因的,这里的生存资料全靠老天爷赏赐。渔猎为生的本地人,面对大自然时显得无比脆弱,一场暴雨,一场大雪,一场突如其来的降温,都会要了他们的命。
所以,贸然攻击阿依努人,等于自己给自己断绝了生存资料,葛西若智如果反应不过来,不用鬼庭良直过去攻打他,他也过不了这个冬天。
从宗谷那边逃难过来的阿依努人向鬼庭良直讲述了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