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为免华妃势大,胤禛分权是还拉上了敬妃,如今华妃没了协理六宫之权,敬妃却未曾犯错,是以,姐姐若有事也一向带着敬妃商议。
年世兰一直未曾开口,此时心下更是不痛快,皱眉瞥着敬妃,又狠狠地瞪了一眼曹贵人,转身负气而去。
曹贵人见此也不敢多留:“娘娘,臣妾不过一小小贵人,如何能与众位娘娘一同训诫长公主,何况,臣妾应了温宜一同踏雪,总不好失信于孩子。若您需要臣妾做事,您吩咐便是。”
“罢了,你去吧。”觉得今日的敲打也已经够了,姐姐没强留曹贵人。
自觉心神不宁,曹贵人匆匆追着华妃的背影而去。
其实宫中谁与谁同阵营,谁又持中不言,众人心知肚明,如今翊坤宫诸事不顺,年世兰更容易心生疑窦。
何必操之过急,一切皆可徐徐图之。
不稍多时,朝瑰公主便来到了景仁宫。上次见朝瑰,还是胤禛登基后的朝拜。这个封号取的极妙,那时她还不过豆蔻,已得见其瑰丽的颜色,如今更胜从前。只可惜一朵娇花若是栽在贫瘠的土地上,又该如何盛开呢。
“朝瑰给皇后娘娘请安,贵妃娘娘,敬妃娘娘安。”
“不必拘礼,转眼朝瑰也成大姑娘了,太贵人身体一向可好?”
“娘娘谬赞了,”朝瑰公主性子温柔,听闻夸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额娘一切都好,劳娘娘挂心。不知娘娘唤朝瑰前来所为何事?”
“叫你来是想谈谈你的婚事。如今你已适龄,太贵人也曾提起驸马一事。”
“方才皇上下朝,言及准噶尔部使者求娶大清嫡亲公主,宫中唯你适龄,为安边民之心表我大清胸怀,皇上已下旨赐先帝幼女和亲准噶尔。”
“朝瑰,十日后你便是准噶尔部汗王妃了。”
朝瑰的手仅紧紧捏着帕子,刚才微红的脸每听姐姐说一句话便白一分。
“皇嫂,额娘只我一女,若我远嫁...”
“朝瑰,圣旨已下不可转圜,若你有什么旁的要求,皇嫂定尽力满足你。皇上是仁孝之人,你只管放心去,太贵人必会在宫中安享晚年。”
“是啊,公主,日前皇后娘娘为您相看了些人家,不过是四五品官员之子,身份稍高些的也是大家旁支。此去准噶尔虽说是远嫁,却也是身份尊贵的王妃,我大清强盛,必不会让公主受委屈的。”
“敬妃娘娘,朝瑰不求富贵荣华...”
“朝瑰,想想你的姐姐们,荣宪公主,恪靖公主。和亲是为了边关数十万百姓免于战乱之苦,是我大清公主的使命。”
看着姐姐和敬妃软硬兼施的向朝瑰说着从前我也曾说过的话,朝瑰的脸上滑下一行清泪。
有时我觉得其实这一环节似乎没什么必要,说得好听是身为皇后对公主的关怀和训诫,其实不过是为了表示公主是自愿和亲的遮羞布。
在锦绣堆里长大的金枝玉叶,又如何会愿意嫁到那尚未完全开化的蛮荒之地呢?贵为王妃,可蒙古四十九部又有多少亲王郡王。何况,远离家乡故土,违背生活习惯,被迫接受所谓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收继婚。
风光大嫁的抚蒙公主们不过是没有选择权利的傀儡罢了。钱粮不足,国家需要休养生息。因此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用一女子便可换来一段时间的和平于政治可是太划算了。
我知道,这并不是朝瑰悲剧一生的终点,苦难才刚刚开始。
十日一晃而过,胤禛命和硕额驸孙承运为朝瑰公主送嫁。直到使团车队出了午门,胤禛也未曾见一见他口中唯一还在身边的妹妹,说是不忍见此分离之痛。
你看,好话都让他说尽了,坏事却全是我们做的。
朝堂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