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前方迎视着谢文诚,人却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问:“清冉,你得罪哪个混蛋了?”
任清冉还没回答,谢文诚就先发问道:“你们怎么才来?”
任清冉怔愣地看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他身后。
林方没听到任清冉吭声,便干笑两声,上前拱手道:“恭喜了谢丞相,仕途成家两不误啊。”
谢文诚笑了一下,任清冉像是回神了,出声道:“抱歉,圣上那边有事耽搁了,想必我来得还不算晚,青云山离长安太远,圣上脱不开身,只能替他送上一份心意。”
他掏出俩分开的大小盒子递给一旁收礼的人,道:“恭喜了,文诚,还有,”他又看向温谨,笑道:“温少主。”
谢文诚像是察觉了什么,眼里浮现一道复杂的光,很快又消失无踪了,他道:“你先别急着走,一会我还有事要问你。”
任清冉却摇头道:“对不住,圣上那边还有事,恐怕不能待太久,这样吧,我喝你一杯喜酒,就算完了行么?”
林方惊讶地看向他,偏生什么也没看出来。
身侧有人端来一杯酒,谢文诚不好勉强他,便顺手将酒端给任清冉,笑道:“也行,你向来不喝酒,喝一口就好,回头到长安我再找你也行。”
任清冉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将那杯酒一口饮尽。
谢文诚眉心有一点凝重,刚想说什么,林方先凑上前道:“我听说清冉会奏瑶琴,干脆让他弹一曲给你们贺新婚好不好?”
谢文诚倒没怎么往心里去,点头道:“普天之下论音律,清冉也算年轻一辈的大家,从前想听他弹一回他太难,现在肯定要听。”
然而他们似乎都没考虑过任清冉愿不愿意,林方见他在发愣,暗搓搓撞了他一下,“清冉,你怎么了?”
“什么?”任清冉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们的话,连忙道:“好。”
温近月还在,没带这么坑人的。
谢子婴莫名其妙感到很烦躁,还有一丢丢生气,温昱不知道从哪里抓来只鸟,正用筷子一下下地捅着鸟肚子,这会儿随口问道:“你生什么气?”
谢子婴闷闷道:“没有,喝酒,你喝不喝?”末了又补充一句,“我爹娘的喜酒。”
谢子婴看着温昱,一时又想到倘若他是温近思,那这酒也算是他爹娘的喜酒,这感觉真是很奇怪啊。
温昱笑了一会,道:“你得感谢我。”
谢子婴:“千恩万谢。”
这回温昱把鸟丢在一起,惊奇地打量着他,“没诚意。”
人群里忽然响起了幽幽的琴声,旋律中带着熟悉的空灵悠远。
他俩相互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因为曲子是《锦瑟》。
而且不同于上回,这回的曲子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感,可若听久了,又无法听出哪里不对了。
曲终人散,成礼的乐声继而响起了,他俩再回神时,任清冉已经不见了。
礼成后便是众人聚酒之时,谢文诚在酒席间辗转敬酒,好在没多少人缠着他,谢子婴瞄了一眼温昱,又自行倒了杯酒,扔下他后,绕开众人来到谢文诚面前。
谢文诚正心不在焉地给人倒酒,酒水斟满后溢了出来,尽数撒在了桌面,他那朋友却没在意,只是调侃道:“瞧我们谢丞相,酒斟满了都不知道,这是得多想新娘子,看来咱一会得去闹闹洞房啊!”
一桌子人哄笑不止,总算唤回了谢文诚的思绪,他慌忙收了酒壶,连连给人道歉。
那人又笑道:“可以呀文诚,重色轻友到这地步。”
谢文诚草草地跟他客套了几句,没再说别的,扔下酒壶就想走。
谢子婴看准时机,上前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