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递上来,“傅某整理药材采买记录,发现除一些常备药外,还有大量治风寒的药。经过仔细分辨,剔出几味解毒的药引外,拼凑所得手中这份毒药方。
看似是普通的寒证方子,实则替换了几味,便成了毒方子,不仅治不好,几副下去,便能致人死地。且这些病人死后,毒素累积,若大量尸体囤积,可能引发大型疫症!他们十分谨慎,一张方子的药从十几家药店采买拼凑,若不是夫人为了救您,几乎买下了所有采买的药房,只怕要等到瘟疫肆虐,咱们才反应过来!”
萧淙之将那方子拿在手里,眼中寒意如刀。
如流此时来报:“大人,韩冲将军回来了。”
“让他马上来见我。”
韩冲提刀快步入屋:“老大,我带人连夜跑了一趟。突厥那边没有动作,这么多药应该不是供给军队的。”
他看萧淙之脸色极差,便知道苗头不对,又看看傅颛,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怎么啦?解药没配出来?”
傅颛又向萧淙之进言:“如此多的药材,看来大人早有疑心。傅某倒有一个猜测。”
萧淙之不置可否:“月姬这条毒蛇,得不到的都要毁掉,既然是毒药,当然是要用在她最不甘的郸州。”
“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韩冲问。
萧淙之不理他,思索片刻吩咐傅颛:“傅先生,你即刻动身,随韩冲去郸州,到了那会有人接应你。任何所需,即刻飞书通报!”
“傅某这就动身!”说着要拉韩冲往外走,韩冲不明所以,还想追问,傅颛已拉着他走了出去:“将军,事情紧迫,咱们边走边说吧…”
萧淙之又问如流:“夫人呢?”
如流答:“在小书房。”
他犹豫了一会,又吩咐:“速去配制解药,不能再拖了!”
“是!”
元绮再来主屋天已擦黑,她避了他一下午,但小厨房做了晚饭,用过还是要来看一眼才放心。
萧淙之已经服下傅颛配制的解药,正躺在床上小睡。
元绮进来见他睡着,便没有吵他,只问如流:“他服下解药后,可还有疼痛?”
如流道:“大人喝下就睡了,没有多说。这些天连日办公,也不听他喊一声疼,都忍着呢。夫人若是不放心,不如今晚仍宿在这里。”
元绮思索片刻,横竖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帷帐撤去后,夜里便在二人之间加一盏屏风。
“好。我去看看他。”
走到床边,床上之人脸色相较前几日已恢复不少气血,肩头的伤也在逐渐愈合。她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转身绕过屏风,脱下外衫睡在搬来的侧榻上。
如流荔云已经退出去带上了门,蜡烛也灭了几盏。氤氲的环境中,她侧躺着枕着手,眼睛看着朦胧的屏风,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只见屏风上映着的身影动了起来,一阵被褥摩擦声,那人已经坐了起来。
“朝若还没睡?”萧淙之的声音传来。
她迟疑了一瞬,想过不答,却还是应了:“嗯。”
“这回买药房,想必你又破费不少。”
“应该的,这一箭,本该我受。倒是你,若早知有毒,不该替我挡,白白吃了许多苦头。”
屏风那头没有回应,元绮又道:“对了,与你提过的大档头到了,之前你的毒未解,便没有与你说。”
“好。明日让他来见我。”
“你…”元绮顿了顿,望着映在屏风上的影子,恍然想起了离开上京那日,落脚在官舍,夜里二人也是隔着屏风对望,此情此景,心境却有些微妙变化。
她声音细软,柔柔地飘来:“现在还疼吗?”又补充一句:“如流说你一直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