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
元穆转身从书案上取来了萧淙之所走的路线图,递给姜洹:“既如此,那就拜托将军了。这是大都督走的路线图,若他不在昱州,那就得有劳将军沿此路线寻找了。”
姜洹拿过,在手里看了一眼,痛快的收下,转身大步迈开走出去:“放心。”
姜洹能带的人不多,仅不足五千,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连夜以回扬州的名义骗过了守卫,直奔昱州。
元绮无法入眠,安胎药一碗接一碗地喝,也止不住心悸。
躺在床上,心中一遍一遍地盘算着如今的局势,皇帝囚禁萧淙之心腹将领,这是明摆着不让人带兵支援了。
眼下姜洹已经去了,但他人少,此去能否成功亦未可知,她想,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到万全之策去救他!
可如今哪还有什么万全之策,除非皇帝愿意派兵,不然便是顾家军群起抗命自行用兵。
说到底,只要帝王疑心不消,即便派人去,也未必是救,就算平安回来了,也难保没有暗枪!
究竟如何才能彻底消除帝王之疑心呢?
黑暗中,她心中逐渐生出了一个苗头——人唯有掐住了对方的死穴,才能安然入睡。只是没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她并不想这么做……
北方的夜雾浓郁得化不开,月与星辰皆不可见,姜洹带着人连夜直奔昱州,奔袭在茫茫草原之上,难以分辨方向,唯有风中的泥土与青草味道混合着水汽,充斥鼻腔给人以实感。
这何尝不像他心中所追逐的东西,在黑暗中早已破碎,唯有那一点点的生机引诱着他不断前进……
一直到晨光乍现,曦微之中他见到了前方有一队人马,正等在原地。粗看并不是外族人,可等到走近,却发现,领头的竟然是秦又天带着御林卫!
御林军玄甲森然,矗立眼前普通铜墙铁壁,无法逾越。
而秦又天手持长枪,跃然马上。
看来皇帝是铁了心要借刀杀人了!
姜洹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既然带了人出来,这一回无论是谁挡在他面前都无法阻止他去救人!
他当即勒马拔刀,刀芒闪耀指向秦又天:“秦将军,姜洹此行,为援昱州,大义当前,性命已在身外,还请将军不要阻拦。否则……”
“否则如何?”
姜洹道:“杀过去!”
秦又天打马上前,来到姜洹面前:“姜将军刚刚勤王立功,正是获封的好时候,难道想要就此断送吗?”
“我的前途,用不着秦将军担心。”
秦又天对姜洹并不了解,但眼下看来,他明知自己捉了顾庭芳与韩冲,还敢趁夜色来,可见其决心与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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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将军,你可想清楚了。欺君抗命,你担得起吗?”
姜洹不与他废话,嘲讽道:“秦又天,亏你还是武状元出身,一无政务在身,二无征战之机,说的好听是御林卫,说白了不过就是陛下的一条看门狗罢了。如今大敌当前,同胞有难,你不去杀突厥人,却反倒将刀对准自己人,你也配代理郸州军务?简直可笑!”
秦又天逆光而立,脸上轮廓的影子之中,他面如雄狮,势在必得紧盯猎物,还以为他即将会扑食,他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让来了路!
只见他抬了一下手,身后的御林军自动分列两边,让出一条路来。日出的晨光穿透人群直射而来。
“这是什么意思?”姜洹问秦又天。
秦又天却道:“此处已经靠近昱州边界,将军小心碰上那些流窜的外族人,若是一不小心被逼入昱州陷入战火,我可就爱莫能助了。姜将军既然已经决心赌上性命与前程,那就痛快点儿,替我也多杀几个突厥狗!”